|厌气的时候,周晨就会读说明书,从第一个字开始认认真真地读,那些没有一点点文学性、不带一点点感情色彩的句子,不会引起她任何是非判断,是最有效的情绪镇定tຊ剂。小区附近的篮球场上,费光楣又一次把篮球狠狠砸到篮板上。这是第几次了?平时他不是这样的。陈北知道这不是失误,是要发泄情绪。而那情绪究竟是什么呢?他离开17岁太久了,很难猜了。别说陈北摸不着方向,连费光楣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厌气的时候,周晨就会读说明书,从第一个字开始认认真真地读,那些没有一点点文学性、不带一点点感情色彩的句子,不会引起她任何是非判断,是最有效的情绪镇定tຊ剂。
小区附近的篮球场上,费光楣又一次把篮球狠狠砸到篮板上。
这是第几次了?平时他不是这样的。陈北知道这不是失误,是要发泄情绪。而那情绪究竟是什么呢?他离开17岁太久了,很难猜了。
别说陈北摸不着方向,连费光楣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中间喝水休息的时候,陈北想问费光楣是不是在学校里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暗恋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让少年又愁闷又焦躁的事情了。
陈北这么想着的时候,费光楣已经把水瓶子扔在了一边,捡起篮球,一路运球到了篮筐下……
陈北抬眼,远方的火烧云已经把天点燃了一样,费光楣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
美得不像话的夕阳幕布里,费光楣年轻的脸上,透出一股像是来自异世界的厌恶所有人类的邪魅。
陈北心下一惊,费光楣一定是在心里冷笑,而这样的笑绝不可能是想到了喜欢的女孩子。
都已经到了嘴边的问句,被陈北生生憋了回去。
陈北一边暗暗决定着,吃过晚饭要找机会和周晨说一说费光楣的不对劲。一边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移到了费光楣身后,趁他来不及反应,抄走了球,反身运球离开了几步,投了个三分球。
费光楣被偷袭,一点不恼。
陈北再望着他的时候,邪魅之笑已遁去无形,他变回平时温暖和煦的少年。
费光楣和陈北回到家,各自洗了澡,和周晨三个人一块儿吃了饭。
于芃芃说晚餐是跟网上搜来的菜谱新学的菜,三个人都很捧场地说好吃,又用光盘的实际行动证明各自的真诚。
一顿饭,大声说话大声笑,音量比平时要大出好多。
主要是费光楣一个小孩子,不知道怎么处理突如其来的变故,偷看妈妈周晨几次,也没搞清楚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就很想装作没事发生,一装就过了,再努力掩饰,反而更叫陈北看出了异常。
陈北太知道这一对母子,一个路数,心里有事的时候话就很多,哪怕主观上想要收敛也收不住,好像一定要喉咙发力才能给足底气,去向全世界宣布他们没事。
一顿饭,吃得比平时快了不少,伪装总是要多花些力气的,费光楣的力气很快消耗完了,扒完了碗里最后一点饭,就大声喊着于芃芃去练琴了。
陈北对周晨冲着费光楣的背影撇撇嘴,使了个眼色,周晨知道他想说什么,故意当看不懂。
陈北凑过去,做出讨好的样子,“你晓得我从小跟我阿爹阿奶(上海话,爷爷奶奶)住,没啥一手的当人爸爸的经验可以学习,我很怕我在你这里不及格。”
换在平时,周晨一定是要趁机笑他了,或者说几句逗他的话。可今天,周晨只是干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对着他。
她的力气也用完了。
一秒两秒三秒……
陈北耐不住沉默,把周晨的头发别到她耳朵后面,自己找了台阶下,“反正修炼也不在今天这一天,对……吧……”
陈北的话,被周晨的拥抱打断。她忽然觉得周身发软,当时当下,就只一门心思地想把整个身体软绵绵地嵌进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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