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点头,“当然。你想想多久,就想多久。想好了跟我说。或者,你想自己和他说?”“我想好了跟你说。”周晨当然听出来“你”字是刻意加重了的,她有一刻的得意,比费佳俊多养了十年的儿子,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这边,费光楣摊开手,“你的手机,再给我看一下。”周晨递过去手机,费光楣点开费佳俊的微信头像。界面上,朋友圈只是一条横线,他什么都没有留下。费光楣没再说什么,把手机塞回周晨手里
周晨点头,“当然。你想想多久,就想多久。想好了跟我说。或者,你想自己和他说?”
“我想好了跟你说。”
周晨当然听出来“你”字是刻意加重了的,她有一刻的得意,比费佳俊多养了十年的儿子,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这边,费光楣摊开手,“你的手机,再给我看一下。”
周晨递过去手机,费光楣点开费佳俊的微信头像。
界面上,朋友圈只是一条横线,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费光楣没再说什么,把手机塞回周晨手里。
周晨看着儿子,身高是已经超过了一米八,整个人从肩膀开始都已经长开了,但小孩还是小孩,失望赤裸裸全写在脸上。
费光楣走向中岛去找于芃芃拿果蔬汁,周晨的眼睛跟着他的背影……
十年没见过的父亲,他总是好奇的吧?
周晨曾在网页浏览记录里看到“费佳俊金融凭证诈骗案”,她知道这是儿子在查他爸爸的案子。刑事判决书的网页,隔几个月就会出现在浏览记录里,直到费光楣有了自己的电脑。
十年,除了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的网页,她儿子费光楣和他爸爸费佳俊最接近于了解的,就是手机屏幕上只有一条横线的朋友圈,费佳俊连微信头像都是空白的。
周晨忽然又同情起了儿子,这种感觉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05.生活有时候是很拗口的
周晨的手腕忽然被固定住……她才意识到,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拿着了果蔬汁。
男人的手上稍微又加了点点力气,她继而又意识到,她握着玻璃杯的手已经抖了不知多长时间了。
男人凑在周晨耳边,“你要是觉得这颜色奇怪的东西味道也会很奇怪,又不想驳小于面子,眨眨眼睛,我帮你解决。”
周晨直接把杯子塞进男人手里。
男人同样没有半秒停顿,直接一饮而尽,邀功地看着周晨。
周晨扯了张纸巾替他抹掉了嘴唇上留下的一圈泡沫。
男人看着周晨收回纸巾的动作变成了慢镜头,纸巾停在了半空,没处着落。他伸手从她手指间抽出了纸巾,团成团,用投篮的动作扔进了垃圾桶。他转身对她挑了下眉,一边脸上露出酒窝……
周晨回过神,随即做好了决定:什么都没定论之前,先不告诉丈夫前夫提前出狱的事情。
光是就这么心理活动了一下,她都觉得拗口。这几年,她时常还会有点自得,自我感觉良好比身边的人活得通透,别人计较的那些她好像都不怎么在乎,松弛感是被她拿捏得很好了。但现在,怎么突然就又陷入了这么别扭的情境里?
周晨思绪乱飞,动作上就显得迟缓,等她再回过神,陈北已经换好了衣服,拿着篮球要和费光楣出门去例行暴汗了。
年轻的男孩、中年的男人,走到玄关,同时回头对周晨挥手。
随即中年男人揽着年轻的男孩说了一句她听不到的话,逗得年轻男孩“咯咯咯”笑起来。
一个没有孩子的男人,能对别的男人的儿子这样,已经比大多数男人都要好了,不应该再拿那些破事去烦他的。
怎么突然又这么拗口了?
为什么偏偏是她要去经历这些诉说起来都很困难的事?
别人的生活里也有这么多解释不清的拗口吗?
周晨从专门放说明书的抽屉里,随手抽了一本出来,走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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