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鹤在二楼拄着拐杖站着,看着白希挽着男人走进来,他眯着眼睛,看向白希身旁男人的脸,脸上一僵,吃惊地盯着楼下的二人,连握着拐杖的手,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陈阳?是你吗?“老爷,你在看什么?”管家站在一旁,发现白松鹤的异样,细声询问。白松鹤锐利的眼睛,罕见的湿润了不少,呼吸都变得粗粒不少,目光一直落在陈冀的身上不移。“老爷?”管家又问一次。
这场慈善晚宴是官方举办的,是被邀请的殊荣,不仅是作为企业能力的代表,也可在觥筹交错之间,成交生意。大多数人,都醉梦之意不在酒,在乎后面的目的。还有娱乐行业的人,认识人脉的好地方,几句话,就可获得资源,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白希带陈冀参加这个晚宴,也是变相证明最近关于她的谣传,还告诉他们,江临市上流社会中,有陈冀的一席之地,帮助他认识人脉与资源。
晚宴设在市中心的音乐大厅之内,里面金碧辉煌,透着奢华精致,悠悠远远地传来大提琴和钢琴的乐曲,交相辉映,宛转悠扬。
盛泽的车越来越近,声音也愈发清晰。
全层建筑,独具特色,是江临市的标志性建筑。周遭亮起暖黄色的灯,里面灯火透明,透过窗户能看见服饰精致的男男女女,来回走动,举杯聊天。
陈冀看着远处的喧闹,将自己分割为两个世界的人。
白希却冷静地处理着电脑中的工作。
盛泽将车停在不远处的入会门口,白希缓缓下车,先迈下去一个脚,身子在弯着出去,动作优雅自然。
而陈冀也早就下车,站在一旁等待着白希。
他没有经历过这些,但至少在电视上看见过相似的欧洲礼仪,大体相当。
白希走到陈冀的身旁,轻轻抬手,挽起陈冀胳膊,陈冀淡淡看她一眼,强装无事。
“走吧。”白希清冷出声。
陈冀才开始迈着步子,二人配合默契的向前走。
二人共同进去中央大厅,顿时嘈杂的交谈声停止,都将目光停在他们的身上,郎才女貌。纷纷都暗想:白希身边的人是什么来头。
韩明辰举着红酒杯,也看向他们,惊喜地看着白希,又见身旁的陈冀,瞬间冷下来,眯着眼睛,审视着陈冀。
白松鹤在二楼拄着拐杖站着,看着白希挽着男人走进来,他眯着眼睛,看向白希身旁男人的脸,脸上一僵,吃惊地盯着楼下的二人,连握着拐杖的手,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陈阳?
是你吗?
“老爷,你在看什么?”管家站在一旁,发现白松鹤的异样,细声询问。
白松鹤锐利的眼睛,罕见的湿润了不少,呼吸都变得粗粒不少,目光一直落在陈冀的身上不移。
“老爷?”管家又问一次。
白松鹤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恢复到平日的状态,沉默几秒后,“没事。”
白希歪头看他一眼,“走。”
陈冀也回看她,默契地迈步。服务员走上来,右手拖着托盘,上面摆放着红酒、白葡萄酒。白希随便地拿了被红酒,陈冀也照猫画虎地拿了杯红酒,迎面朝白希走来的韩明辰。
白希偏头对陈冀说:“到处逛逛,我先处理些事,有问题找盛泽。”
白希嘱咐完,韩明辰已经走到二人的面前,“小希,你穿的真美。”他眼神中满是欣赏,看着白希的脸上。
韩明辰穿着白色西装,带着他标志性的无框眼镜,整个人矜贵优雅,眉眼带笑,眼神却淡漠无情。
眼神却不看身旁的陈冀一眼,好似他不存在一样。
陈冀看出来了,有些不爽地咬了下后槽牙,不讨无趣地走开了。
韩明辰看了眼陈冀离开的背影,又回到白希身上,“小希,为什么带他?”
“见他认识些人。”白希说。
“这么看重他……”韩明辰尾音拉长,颇有撒娇的样子。
白希勾起嘴角,笑着说:“怎么了,明辰哥,你也想要我认识人?”
“想啊。”韩明辰眼神拉丝,在白希身上流转。
“走,帮你拉个投资商?”白希说。
“我随口说的,你信?”韩明辰手指碰了下白希的鼻头,笑着说。
这一幕,恰好被拐角的陈冀看到。
韩明辰在阴影处,冷漠地瞥了陈冀一眼,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陈冀沉着脸,眼神狠厉地回看韩明辰。
男人间,莫名流动氛围的对峙。
陈冀远远地看着他们。
只见,二人嬉笑聊天中,共同走向了一同黑色西装的男人圈中,带着标准礼貌微笑,嘴唇微动,在说些什么。
陈冀靠在墙边,在大厅的边缘,心里无缘由的不爽,许是看见韩明辰的挑衅……
他也搞不懂。
白松鹤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陈冀的身上,半响,他哑声询问,“白希身边的男人,是你调查的?”
“是他,包括在公寓里住着的,上学的,都是一个人。”管家细心回答。
白松鹤沉默着,又过了好一会,他又出声,声音干涩,“他……”又陷入了沉默,但白松鹤的眼神依旧落在他身上,“他……叫什么?”
“老爷,他叫陈冀。”管家担心地偏头看他,tຊ见他实在反常,“老爷,我带你去休息吧。”
说完,管家搀扶着他的胳膊肘,就要走,白松鹤看他一眼,也同意离开。
陈冀在墙边低头靠着,看起来慵懒随意。
突然,耳边响起闲闲碎碎地声音。
“你看见白家身旁的男人了吗?”
“看见了,这就是之前的那个。”
“他们之间什么关系啊?”
“你不知道啊,bao养……”
“她是女的也这样。”
“你管男女呢,有钱人都这样,道德底线低。”
“听说还送他个公司呢,还有车。”
“你们知道吗,从上学的时候就开始了。”
“有钱人搞着玩的,不分男女。”
“有钱不就得了,黑的都变成白的。”
“我也想有钱,搞个男人玩玩。”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的笑声刺耳,陈冀脸色也出奇地难看,眼神充斥着戾气,周遭的气氛都冷下来,他眸色猩红地抬眸,发现不少人都看着他,小声嘟囔着。
陈冀双手插着兜,舌头顶了下脸,朝着向室外的花园走去,留下一个洒脱地背影。他离开后,讨论的声音,也越发变大。
夜晚降临,后花园的空气没那么烦闷,晚风轻触他的面庞,清爽惬意。他闭着双眼享受,将大脑放空,悠扬地音乐声,渐渐削弱。
半响,他缓缓睁开眼,拿出手机“盛泽,我先离开了。”
“嗯,我安排车。”盛泽回。
“不用了,我直接开车走吧。”
“开车?”
“放心,我考了驾照。”
“好。”
白希应酬完,环视一圈,都没有发现陈冀,正好奇在哪里,盛泽就走进来,“小希,陈冀一个人开车离开了。”
“他在哪里?”白希问。
“在那。”盛泽指了下窗口的方向,陈冀站在窗户旁边,望着室外。
“不能和我们一起离开吗?”白希说。
“这个晚宴在说一些他不好的事情。”盛泽说。
本来他也不知道,但大家明目张胆地样子,也传入了盛泽的耳朵。
“哦。”白希冷眼看向陈冀。
哦。
她早就知道,还是猜到?
故意的?
陈冀透过窗户的倒影,听见了他们的交谈,不由双手攥着拳头,低下头,在忍不在看他们。
不一会儿,盛泽走到他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肩膀,“我安排了车,等会可以开车离开。”
“嗯。”陈冀将他的手推开,向外面走去。
白松鹤在二楼的房间闭眼小憩。
茶几上点着檀香,清香淡雅,层层升起香线,烟雾缭绕,层层环环……
白松鹤坐在沙发上,右手拄着拐杖,屋内格外安静,只能听见白松鹤的呼吸声。半响,他声音沧桑,颗粒感地出声,“陈冀,把他叫过来。”
“好的,老爷。”管家应声后,轻脚离开,没过几分钟,他便推门回来,对白松鹤说:“他……已经走了。”
白松鹤没回答,继续保持先前的姿势。
白松鹤的反应不同以往,管家见状,有些担忧,正要让他回去休息时,白松鹤便突然出声,“走吧,回老宅。”
二人回到老宅后,白松鹤少了往日的冰冷,说话温和不少就说:“你早点休息吧,我没什么事情了。”
“好。”管家应声,就离开了。
整个宅子,只留下白松鹤一人在一楼会客厅伫立,好似发呆,却透过眼神思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拄着拐杖,一步步地走上楼梯,到达二楼的书房。
这个主宅子,只有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铛铛铛”的,还有白松鹤的呼吸声。
这是他不得不服老的迹象,连走到都用不上力气。
书房是他经常呆的地方,年轻时,不愿错过机遇,赶上时代,一丝不敢松懈,宁愿在书房休息睡觉。老了,放权时,自己也没了往日的繁忙,却还是愿意呆在书房。
所以说,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他推开门,走进书房,慢慢地坐了下来,面前摆放着各种文件。
刚才熟悉的一面,一切的陈年旧事,从心底封印地铺满尘土的盒子,渐渐浮上水面,难以控制。
白松鹤还有理智,他靠在椅子后背上,仔细思索。
他猛地睁开双眼,想起一个文件袋,是他让管家调查白希身边的男孩。只不过,那时他没当回事。也只是认为是小孩子的玩闹,随白希去吧。
白松鹤放在了一层文件夹之间,他翻找着那个文件,终于在夹层中,发现了黄色牛皮纸的文件夹。
他慢慢拿起来,却不急于打开,将手放在锁扣的细线处,等了几秒,才慢悠悠地将它打开,将里面的几张纸抽出来,首先映入眼帘地就是“陈冀”两个大字。
“父亲陈阳”“母亲赵倩”“在江临市七中上学,后辍学打工。”
几张纸,概括了陈冀的基本信息。
顿时,白松鹤心中的疑问,也就此解开。
他盯着“陈阳”二字,怔神良久,缓缓抬起手,用粗糙地手指,反复触摸,好似透过这两个字,能触碰真人一样。
他接着向下看。
“在陈冀二岁时,在319高速公路发生车祸去世。”
他……早就去世了?
还没我这老头子活的长。
白松鹤勾起嘴角,几声苦笑。
他看完全部信息,将文件放下,闭眼假寐。
过了好久,他声音颤抖,感慨地出声,“陈阳,你儿子长得真像你!”说完,白松鹤就低下头,摇了摇头,低笑几声。
接着,他起身在书架上,将尘封已久的红木盒子拿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它,拿出里面的红绳手链,百般端详、欣赏,眼里满是复杂。
不仔细看,他浑浊的眼睛,已然有些湿润。
半响,他说:“你太固执了……”
他不曾动情,只爱权利与金钱。过往的一切,他都历历在目,记忆些许模糊,但愤怒不曾遗忘,被人打压,瞧不起,拼命向上爬赢得的尊严,不允许白松鹤感情用事,他要成为唯一的权利,拥有绝对的地位,为此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白松鹤在书房的几个小时,好似老了不少,十分疲惫的样子,连走路的步伐都慢了,他将盒子放回原处,自己拄着拐杖,回房休息。
他意外的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却也做了一个梦。
他又回到了35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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