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急忙将年货礼品装上车,叫住他让他赶着车去:“难道你还能自己空着手跑过去?”范全儿憨笑了两声,连连道:“还是娘子想的周到。”他赶了车一路奔到李素商家,他原来来过一次,还算熟悉道路。入村先经过钱春红家,一看是热热闹闹地人来人往,都是有亲戚或者养殖场的员工来拜年的。他也没心思多做停留,直奔李素商家,李素商刚送完村里来给顾田氏拜年的小辈们,一见他,乐了,道:“全儿叔这么早来我家拜年啊,我还想着明儿得空上你家呢。”
范全儿家里这年过得却不怎么样。麁
虽然如今日子富裕了,范全儿媳妇本来以为能过个好年,可是范全儿近日跟疯了似的,废寝忘食的又在鼓捣他的那些木头。
连年夜饭都没好好吃。人家吃完一抹嘴又回他那个木头屋里了。
范全儿媳妇生了一肚子闷气,她女儿丽娘劝道:“娘啊,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爹?有什么想法眼睛都恨不得长在木头上,再说了,也多亏了爹这一手,咱们才能用上更方便的织机啊,如今更是开起纺织厂,就是咱们娘儿俩不织布也能拿两成的利润,以后您也做大家妇人,我也当大家小姐,咱们等着享福不好吗?”
范全儿媳妇听了闺女这番话倒是也美得笑了,不过眼刀子一瞥范全儿的方向,还是生气。
女人大多如此,有时候看丈夫是怎么样也不顺眼的。
她和范全儿算是老夫少妻,故而脾气总有几分大,范全儿也由着她。
“算了,不管他,现在不愁吃穿了,娘就想着给你找个好夫婿嫁出去呢!”范全儿媳妇一摆手,望着女儿笑道。麁
丽娘叫她娘说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珠子直转,微微幻想未来夫婿的样子。
范全儿却全然顾不上他们娘儿俩在说什么想什么。
自从他经过李素商点拨改良纺纱机后,他就在想,有没有一种可以直接将布料快速缝合的机器,这样做衣服被罩也更方便快捷。
可是他反复实验,都没有想到要如何让针带着线在布的正反面来回穿梭,就这样闭门造车了半个月后,他倒没什么,他媳妇受不了了。
“赶明把秋娘叫来,她脑子活,总好过你那死脑瓜子自己在那想!”范全儿媳妇没好气地说。
范全儿却很开心,烟袋甩起来,恍若有些癫狂,道:“对!不用她来,我直接去她家找她!”
说着满屋翻箱倒柜,他媳妇莫名其妙,也无力阻止,只见他找到一块包袱皮,抓起一旁的零件一股脑儿塞了进去,兜上就兴冲冲地走了。麁
他媳妇无奈地叹口气:“这老范!”她也了解他,要是遇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不研究明白是怎么也不会罢休的。
于是她急忙将年货礼品装上车,叫住他让他赶着车去:“难道你还能自己空着手跑过去?”
范全儿憨笑了两声,连连道:“还是娘子想的周到。”
他赶了车一路奔到李素商家,他原来来过一次,还算熟悉道路。
入村先经过钱春红家,一看是热热闹闹地人来人往,都是有亲戚或者养殖场的员工来拜年的。
他也没心思多做停留,直奔李素商家,李素商刚送完村里来给顾田氏拜年的小辈们,一见他,乐了,道:“全儿叔这么早来我家拜年啊,我还想着明儿得空上你家呢。”
范全儿一摆手,烟袋含在嘴里,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轻轻摇摆。麁
“秋娘丫头,快来帮我看看。”
范全儿利落地挺好吃,将一个包袱从里头拿出来,走到李素商身前打开。
李素商好奇地一看,一堆齿轮木头什么的,她拿起一个小木头块,见上头还插着一根针,好奇地问:“全儿叔,这是做什么的?”
范全儿一抹脸,无奈道:“我这两日一直想着怎么能做出一个可以直接缝合布料的机器,左想右想,还是无法解决如何让针带着线在布料的正反两面穿梭的问题。”
他说起这个头头是道,将自己的想法和设计一一介绍给李素商,听得李素商哭笑不得又隐隐敬佩。就是因为有范全儿这样下苦心钻研的人技术才会不断进步。
她想了一下,脚踏缝纫机的原理并不难,只是需要精密的机械环环相扣。
她仔细思索了一番,向范全儿道:“让针在布料正反穿梭是不太可能做到的,不如换个思路,假如布料正反面各有一根线,针带着线穿过布料时让反面的线勾住正面的线,针再带着正面的线回来,不也能缝上?”麁
她又指着一处说:“这里您再想仿照手摇纺纱机做手摇的话,速度仍然达不到想要的效果,不如改用脚踏作为动力,手摇也保留,辅助调整。难的是要如何精密地将走针,送线,引线以及布料的移动和谐地同时用一个小小的脚踏板传动。”
范全儿跟着李素商的话喃喃自语,手上也一直在模拟,他认真思索,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舒展,烟袋都顾不上抽了,甩手往后腰上一别。终于,像是想通了什么,眼前一亮,没忍住激动地拍了拍李素商肩膀:“好丫头!真是聪明!”
李素商被拍的咧了咧嘴,龇着牙强笑了几声,心想,她也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李素商只是凭着梦中的记忆简单描述了原理,范全儿马上就想到了弹簧。
他眼睛亮的要发光,头发因为属于搭理乱糟糟的,但是丝毫难掩他从灵魂中透出来的精神劲,昂扬着,刁钻地挤进黑暗,从中劈开一条缝,透出一丝光来。
他根本没想起来车上他媳妇给装的年货礼品,怎么驾车来的,便怎么急匆匆驾车回去的。
他媳妇见他背着包袱从门外匆匆进来又一头扎进他的小屋,气得眉毛乱飞,跟着他一通唠叨,但是范全儿如今全副心神都记挂在那个小小的弹簧上,哪里能听见他媳妇在念叨什么。麁
范全儿媳妇虽生气但也见怪不怪了,翻了个白眼,一甩手,又出门看一眼车,她怕那呆子顾不上拴马。
出去一看,马倒是栓了,她心里舒服些,总算不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刚想顺手收拾一下马车,掀开帘一看,只见车上礼品她怎么装的又原样回来了,她气极反笑,无奈至极。
一赌气又原样搬回屋,她是不打算管了。
只是她还分出一部分心神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她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范全儿,只见他又急匆匆出门去了,不一会又匆匆回来,来去如同一阵疾风,手里提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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