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军功显赫,家产却一点没有是因为什么?”这两者有什么关系?郁迩疑惑不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镇远军是我一手组建,发展起来的,从最开始的几人,成长到现如今的规模,离不开领先的军备和战匹,而这些也就近两年才由北楚皇朝接手,在这之前,全是用我自己的私银贴补。”...
妟蘅述把筷子接过来,认真打量着这一间宽敞清雅的屋子,怎么看都是庄严气派的样子。
瞥向紧挨着的郁迩,端详着那人在明火映照下柔和俊逸的侧脸轮廓,妟蘅述忍不住试探问道,“你还有多少这样的产业?”
“遍布天下吧。”郁迩随口应道,把铁架上的五花肉翻了一个面,顺嘴轻侃,“怎么,还没过门就开始打听夫君的资产了?”
这一声带着笑意的“夫君”让妟蘅述心里闪过一抹羞怒,他夹起一筷熟羊肉塞到郁迩嘴里,不冷不热道,“你还是闭嘴比较好。”
后者心情愉悦地接受了他的投喂。
又想起他的回答,遍布天下?
妟蘅述嘴角一抽,显然觉得郁迩在夸夸其谈,嗤笑道,“照你这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天下首富南郡城主呢。”
郁迩回过头看他一眼,不由笑道,“为什么不可能呢?”
“你不是知道我从南郡来么?”
妟蘅述咽下口中的羊肉,回视着他。
“堂堂天下首富跑来北楚都城当一个小小教书先生,是你在异想天开还是那城主脑子有病?”
异想天开,脑子有病……
难以反驳。
郁迩无奈点头,抿嘴轻笑,“有道理。”
炭火正红,轻微的爆裂声嵌在岑寂的夜中,房里的温度越来越暖。
“何况我见过他。”
添炭的指节微顿,郁迩眸中闪过一瞬稍纵即逝的讶异,转瞬又化为兴味,眉头微挑,不动声色道,“不过我听闻,城主不见外人,就连城中百姓也从未见过他的真容。”
妟蘅述几口把食碟中剩下的烤肉下肚,又夹了几块香菇泡在汤锅里,这才继续道。
“你以为我军功显赫,家产却一点没有是因为什么?”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郁迩疑惑不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镇远军是我一手组建,发展起来的,从最开始的几人,成长到现如今的规模,离不开领先的军备和战匹,而这些也就近两年才由北楚皇朝接手,在这之前,全是用我自己的私银贴补。”
汤锅里的汤色泽微白,散发着馥郁浓香,缕缕轻烟飘逸出来,妟蘅述视线没有移开,淡淡道。
“北楚皇朝荒淫腐朽,看不起我一介微末庶子,在镇远军光大之前,并未管过我们死活,但是我想给他们穿最气派的铠甲,骑最威武的战马,而普天之下,这些只有南郡城主能保障,所以我全部家产赔进去了不算,还欠了一大批债。”
郁迩静静听着,并不意外这些,不过这些都是手下人负责交易的,以前不认识妟蘅述也就算了,现在人都是他的了,剩下的债哪还能收?
这么想着,又听到妟蘅述裹挟着极大怒气的声音。
“南郡那群狗东西就是一群土匪!收了欠条,还把老子身上唯一值钱的玉佩给扣下了!”妟蘅述低咒一声,“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
扣下玉佩那时候还没有交货,战争迫在眉睫,妟蘅述当时无奈,只想着以后再想办法讨回来。
结果一晃三年,那玉佩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郁迩神色微凝,他记得自己没有下过抵押物品这一条规定,默了一会才道,“……那你后来怎么没去找回来?”
这些话以前从未从人讲过,所有的怒火和憋闷只能自己沉在心里,但是在无数个夜里总会汹涌地翻涌过来,搅得妟蘅述心口巨疼。
这会有郁迩认真听着,妟蘅述忽然间就像找到了宣泄口,心里泛过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
“去过好几次,没找着。”妟蘅述眼中流露出一抹酸涩,看向郁迩,“这么看,你是不是也觉得你们城主挺不是人的?”
郁迩:“……”
他把手中的烤肉夹轻放下,把人抱过来靠坐在自己怀里,圈着他,轻哄道,“没事了,以后有我。”
“……而且,有没有可能城主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管他知不知道!”妟蘅述不屑道,忽然扬起笑意,先前的那一抹委屈就像是从未存在。
“后来挑了个那狗城主在府的时间,老子一把火烧了他的城主府。”妟蘅述忘我道,没有注意到郁迩错愕呆滞的眼神,“那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才终于让老子痛快一点。”
“走之前我看过一眼,那老东西带着人逃出来的时候,就跟那丧家之犬一样,别提有多狼狈!”
郁迩:“……”
老东西?
他记得,城主府被烧那段时间,他并不在府中。
当时事发过后,他难得发了怒,亲自下令逮住人无论是谁格杀勿论,只不过手下人三年以来严肃盘查从未追踪到对方半分痕迹……
没想到是妟蘅述……
回头还得把追杀令给撤了。
郁迩哭笑不得,“……我记得这桩案子在南郡至今还是悬案。”
经他之手的唯一败笔……
妟蘅述蹙眉看他,面上写满了不爽,“怎么?你要去举报?”
“……不用举报。”
毕竟城主他已经知道了。
妟蘅述把ᴊsɢ郁迩烤肉的夹子抢了过来,郁迩就专心拥着人,双手揽着妟蘅述劲瘦的腰,头抵在他的肩头。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惹得妟蘅述酥酥痒痒的,又往汤锅里添了些鸡肉,肉嫩菜鲜,醇香浓郁。
妟蘅述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你还没回答我,在北楚,你到底有多少这种规模的酒楼?”
“不少。”郁迩感受到他语气里的认真,“怎么了?”
妟蘅述默不作声翻转了一下铁架上的五花肉,不动声色道,“我就是想问,在你的酒楼,能不能有点折扣什么的……”
“嗯?”
“你知道我不仅穷,还欠巨债……”
这么直白的话让郁迩没忍住轻笑了一声,看着怀里人愠怒的脸色,敛下笑意,哄道,“你继续说。”
妟蘅述忍下打人的欲望,想着现在自己有求于人,“在军里时不时得犒赏些有功的将士,除却朝廷拨下的不算,我自己还得单独犒劳他们,酒楼花费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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