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院使再说了什么,贺之延已经听不清了。耳边嗡嗡作响,就连视线也变得模糊。“陛下……”直到德公公递过来手帕,贺之延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他一步一步走到遗体面前,声音平静得近乎绝望:“别再折磨她了。”“时月,我带你回家。”次日,陆时月死在宫中的消息传遍京城。各方权贵官员瞬间炸了。“陛下亲口下令动手?我没听错吧?陛下不是为了她荒废六宫了吗?”“我的胞弟是禁卫,绝不可能有假,陆时月死了之后陛下甚至没给她收尸,直接扔进太医院继续采血。”
夜色中,贺之延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表情僵在了脸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软轿,又是如何到太医馆的。
冰棺的寒意钻入皮肤,渗入骨髓。
贺之延双眼猩红,紧紧盯着陆时月的遗体,双脚如灌铅一般动弹不得。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陆时月怎么可能会死?
他死死握着拳头,终于在掌心的刺痛中,强迫自己上前。
手停在半空中半瞬,才小心翼翼去摸陆时月的手。
冰凉刺骨。
陆时月真的死了,再也不会重生了。
贺之延嗓子哑得不像话:“陆时月,起来。”
“你不是跟我说过,你不会死吗?!”
最后一句话,贺之延的嗓子都破了音。
太医们面面相觑,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他伸手去拽陆时月,却被院使拉住:“陛下万尊之躯,万万不可触碰遗体。”
“遗体”两个字像是一把利剑,贯穿贺之延的胸膛。
后来院使再说了什么,贺之延已经听不清了。
耳边嗡嗡作响,就连视线也变得模糊。
“陛下……”
直到德公公递过来手帕,贺之延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他一步一步走到遗体面前,声音平静得近乎绝望:“别再折磨她了。”
“时月,我带你回家。”
次日,陆时月死在宫中的消息传遍京城。
各方权贵官员瞬间炸了。
“陛下亲口下令动手?我没听错吧?陛下不是为了她荒废六宫了吗?”
“我的胞弟是禁卫,绝不可能有假,陆时月死了之后陛下甚至没给她收尸,直接扔进太医院继续采血。”
“据宫内太监所说,陛下早就在准备温知意的册封仪式了。”
“陆时月死了,温知意是不是要当皇后了?”
句句话语传入耳内,刺得贺之延心头一痛。
他冷着脸吐出四个字:“无稽之谈。”
金銮殿前瞬间没了声音,半刻后,官员乌泱泱地跪下,颤着声喊:“臣罪该万死。”
直至贺之延离开,几个官员才重新喘气,小心翼翼抬起头。
“怎么没人提醒我陛下过来了,我心脏都要停跳了。”
“他刚刚说的无稽之谈是何意,咱们妄自议论,是不是要掉脑袋了?”
“得了吧,陛下真要那么爱皇后,还会亲手推她去死?”
……
温知意赶到坤宁宫之时,已是半夜。
雪花纷纷扬扬飘着,抬软轿的宫人们脚程都慢了不少。
她扶着肚子下轿,刚跨进门,便见正厅堆了一地的酒瓶。
太监们小心翼翼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
见温知意来了,才松了口气。
每次贺之延心情不好,也只有温知意劝得动。
她把外袍脱了,娇嗔上前。
“之延,你何必为她伤心呢?她死了,你正好可以不用想法子贬成妃,光明正大地娶我为后。”
手还没碰到贺之延,便被贺之延拧着眉甩开:“谁让你来的?”
温知意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望着被甩开的手。
自从边疆重逢,贺之延对她就分外小心,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何况动手。
这样的他,居然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推她!
愤怒让温知意的脸扭曲了一瞬,随即换上委屈的表情。
“是你说的,无论何时,我都可以来找你。”
“之延,孩儿马上就要出生了,你什么时候册封我为后?”
贺之延将夜光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视线落在温知意的肚子上。
曾经他无比期待孩子的出生,现在却只有一个念头——
陆时月死的时候,还怀着他们的孩子。
她在软轿上苦苦哀求的时候,他怎么就不信她的话?
清酒顺着喉咙流下,发酵出阵阵苦涩。
他顿了顿,终于回她:“明日朕去慈宁宫一趟。”
果然,提到孩子,贺之延就会心软。
温知意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绽放,便听贺之延冷冰冰吐出下一句话。
“把孩子从皇家族谱上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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