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延的眸子毫无波澜,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朕的。”说着,叫来禁卫就要拉她出去。温知意彻底崩溃了,涕泗横流,拽着贺之延不肯松手:“贺之延,你怎么对得起我?”“你明明说过要娶我进宫!身为天子就能轻易反悔吗!肯定是你污蔑了我爸妈!”倏然,一丝血腥味弥漫空中。温知意小腹一阵绞痛,下意识垂头看去,腿根一片猩红。
贺之延怔愣半瞬,才想起来自己何时请的神医。
随即,被汤药阻隔的,关于陆时月的记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可悲的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他连心痛都感受不到。
他揉了揉眉心,终于开口:“不必。”
“另外,朕让你查的那件事进展如何了?”
德公公一顿,很快回道:“只查到和温家有关,具体的证据还没找到。”
贺之延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看着面前的贺之延,德公公隐隐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死去。
陆时月死的时候,贺之延的眼眶红了好几天,人也肉眼可见地消瘦苍白下去,眸子里是凄楚的黑色河流。
可如今,那条河流也干了。
雕刻般的五官和以前没有分别,却唯独少了一分活气。
思及此,德公公下意识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华的皇帝,难得一见的明君,怎会因为一个女子倒下?
“陛下,这是您上次交待的几个皇家旁支的资料。”
贺之延接过书卷,随意扫了几眼:“朕挑出来的这几个在六部安排个官职,让尚书多加关照。”
德公公应声退下,狠狠骂了自己一声。
什么倒下?不近人情的皇帝还想着要帮扶旁系,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贺之延的视线落在书案上的画卷,摩挲着画卷中的人脸,轻声喃喃:“时月……”
“等我抓住杀害你的凶手,决定好大华的下一任皇帝,我就下去陪你好不好?”
“你再等等我。”
回到乾清宫,贺之延便再没喝过药。
悲痛已经是陆时月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要是连这点都失去,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当晚,悲怆再次席卷而来,如海啸一般打在贺之延身上。
他闭着眼想要入睡,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脑海里反反复复只剩一个人影——
陆时月。
她笑着的样子,害羞的样子,哭的样子。
最后只剩一张苍白绝望的脸,鲜血不断从胸口溢出。
“不!”
贺之延伸手想要阻止,猛然从回忆中抽离,恍如一条脱水的鱼,不管怎么挣扎喘气,肺却始终挤不进一点空气。
接下来的半个月,贺之延度日如年。
就当他以为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德公公终于汇报。
“嫌疑人在地牢签字画押,交代出幕后主使就是温家了!”
话音刚落,御书房的门被打开。
温知意披头散发,看见贺之延,哭到红肿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希望的光,抓着他的手臂哀求:
“之延,你帮帮我,我父母都是冤枉的,他们不可能贿赂太医害那个贱货!”
贺之延睨着她,眸子比窗外的雪花还冷。
“证据确凿,你怎么好意思说他们是冤枉的!”
温知意的泪水凝在脸上,不可置信看向贺之延:“贺之延,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这么对温家!”
“我肚子里还有你没出生的孩子啊!”
最后几个字,温知意的声音都破了音,神情也因悲愤扭曲。
贺之延的眸子毫无波澜,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朕的。”
说着,叫来禁卫就要拉她出去。
温知意彻底崩溃了,涕泗横流,拽着贺之延不肯松手:“贺之延,你怎么对得起我?”
“你明明说过要娶我进宫!身为天子就能轻易反悔吗!肯定是你污蔑了我爸妈!”
倏然,一丝血腥味弥漫空中。
温知意小腹一阵绞痛,下意识垂头看去,腿根一片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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