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则跪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只破花盆,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行尸走肉。路过院中那块桌面时,他看到了破碎的骨灰罐,面色赫然大变:“谁把老苏的骨灰打翻了,谁?”这么一声怒喝,顾行川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眼底浮现了震惊之色。他大跨步走过去,果然看到了桌板底下,有一只被打破的玉罐,而地上好像还有一些没办法收集起来的湿灰。“楚思思,这……怎么回事?”他赫然转头,发出一声厉喝。
目光所及,苏洛面孔欺霜赛雪,双目赤红,形同走火入魔的疯子。
顾小单吓得倒在地上,恐惧地瞪直了眼珠子,从来没见过妈妈是这样子的:
这样的妈妈,实在可怕啊!
顾行川忍无可忍,想把苏洛一脚踢开,却被她用脚搁开,还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没错,苏洛学过跆拳道。
顾行川做了几年特种兵,且从小练就了钢筋铁骨,一般人在他手上走不上几个来回,但是苏洛能。
但顾行川还是把人控制住了,并将她狠狠地按在了墙上,怒叫道:
“苏洛,那是你儿子,不是你的仇人,你用这么大的力气打他,你想打死他吗?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吗?能不能讲点道理?我说过,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讲道理?
有个屁用。
“顾行川,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下他,嫁给你……”
苏洛寒声厉吼,很快挣脱,却没有再和他打。
她大口大口地吸气,双眸火花四溅,拳头捏得青筋横起。
顾行川的眸光一再深,厉声叫道:“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混账话,你还配当一个妈妈吗?难怪单单讨厌你……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德行……”
这种否定是无比伤人的。
楚思思看到苏洛被吼,心下好不得意,却没有表现丝毫,而是同仇敌忾道:
“苏洛,你是不是心理有病?
“昨天,是你打电话,说要让孩子过来见他外公的,今天,我们好不容易带他过来了,你不好好哄着,还出手打人,就算他打坏你东西了,打疼你了,你是妈……你该好好说话……把孩子打残打废了,心疼的还是你。”
又装好人。
苏洛憎恨的眼神缩了又缩。
“老苏先生,老苏先生,你快出来评评理……你女儿发疯打小孩,你不知道管一管的吗?”
楚思思拉长着声线喊着。
苏洛心头的怒火再次炸开,眼底几乎能喷出火来,吼道:“楚、思、思,你给我,立刻,马上,滚、出、我、家……滚啊……”
这一刻。
她想杀人。
真的想杀人。
如果边上有刀,她一定杀了她。
大不了一命赔一命。
“我不走,我一定要让家里的长辈好好教训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妈……”
楚思思把嚎啕大哭的顾小单抱起,一边哄着,一边往里头走:
“干爸,干爸,你快出来看啊,你女儿在发神经病……”
一眼,脚步僵住,心一惊而怵。
门对着的墙上,挂着一张照片,相框上挽着白绫,照片下有一祭台,台上点着香,摆着祭品。
这好像是……遗像。
那一刻,楚思思对上了老人恶狠狠的笑,似要把她给吃了。
“啊!”
她意识到什么,脚底一顿发凉,尖叫着跑了出来。
“怎么了?”
顾行川以为老人追出来打了,跟过去一看。
一阵惊悚直达心底。
他眼底浮现难以置信,继而赫然转头看向几步远处的苏洛:
“你爸……没了?”
女婿称老丈人,按理该叫“爸”,可他称“你爸”,因为他从来没认可过这段婚姻。
苏洛阴沉沉抹开一丝骇人的笑,眼泪却难以自控地流了下来,用已经快压不住怒火的声音吼道:
“你们……统统给我滚出去……滚、啊……”
深深的恨意迸射开来。
随手,她抓起两个空酒瓶,狠狠砸了过去。
顾行川躲开了。
酒瓶应声而碎。
苏洛深吸气,实在没有力气去和他吵了。
她走向那只破花盆,噗咚跪倒在地,双眼发直地望着那一团湿淋淋的骨灰,身板在不断地起伏。
委屈。
悲痛。
绝望。
痛恨。
悔不当初。
各种情绪,在这一刻全部漫上心头。
没保护好父亲。
全是她的错。
这一刻,她是如此的自责。
“洛儿……”
就在这个时候,靳北跑了进来,看到院子里多了几个人,且一个个神情怪异。
苏洛则跪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只破花盆,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行尸走肉。
路过院中那块桌面时,他看到了破碎的骨灰罐,面色赫然大变:
“谁把老苏的骨灰打翻了,谁?”
这么一声怒喝,顾行川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眼底浮现了震惊之色。
他大跨步走过去,果然看到了桌板底下,有一只被打破的玉罐,而地上好像还有一些没办法收集起来的湿灰。
“楚思思,这……怎么回事?”
他赫然转头,发出一声厉喝。
楚思思被吓到了,身子抖了抖。
顾行川从来没这么吼过自己,她本能指向抱住自己的顾小单:“是单单不小心摔的……”
直接就把顾小单给卖了。
紧跟着,她补充了一句:
“但他不是故意的。”
这不能成为理由。
不能啊!
顾行川面色一下骇白,快步走向跪着的妻子,看到了被她抢回来的湿灰,心脏紧缩,想说什么,却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靳北也走了过来,瞅了瞅所剩不多的骨灰,牙一咬,一拳就砸向了顾行川:
“顾行川,你他妈不是人……害苏洛坐牢不说,还害的苏如海含恨而终……我打死你这衣冠禽兽……”
本来可以让开的,但顾行川深深受了,嘴角边上,顿时溢出牙血,脸上更是横起了一道手掌印。
空气一下变得凝滞。
顾小单吃惊地看着父亲被打。
楚思思震惊地看着顾行川不避不让,叫了起来:“你……你凭什么打人?苏洛坐牢,那是她活该……”
靳北转过头寒目扫过去,转身过去,一把将顾小单抢来踹飞,转头按着楚思思的头就往墙上给撞了上去。
“啊!”
楚思思惊恐地发出惨叫声。
头就被重重磕破,血,唰地就流了下来。
“楚思思,昨天,你和苏洛说的,我全听到了……你人前装温柔善良,人后毒如蛇蝎,信不信,我分分钟弄死你。”
靳北冲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停,透着深深的威胁。
顾行川看到楚思思被撞破了头,立刻上去指着他叫道:“放开她,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有什么就冲我来……”
瞧啊!
事到如今,他还在维护。
“滚啊……通通给我滚!”
苏洛回过神,怒目看向顾行川,咬着牙,指着他:“顾行川,你们三个人,让我爸死不安宁,我记住了,我……苏洛,记住了!靳北,让他们滚……”
靳北立刻把楚思思甩了出去。
她没稳住,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顾行川没有去扶她。
站在雨水里,他无言地看着杀气腾腾的苏洛,雨水顺着头发,哗啦啦淌下去,很快,他湿透了。
“行川,不好了,小单晕过去了……”
楚思思爬起来之后,发现小单在翻白眼,受到强烈惊吓的他,直接就晕倒了。
顾行川连忙跑过去,拍了拍孩子的脸:“小单,小单……”
小单没反应。
顾行川立刻把儿子抱起,跑了出去。
楚思思相随其后。
苏洛漠然跪着,没任何反应——就好像,那根本就不是他儿子。
直到雨过天晴,天挂彩虹,她站起来,到树下,挖了一个很深的小坑,转身把剩下的骨灰,埋到了坑里,夯实,而后低低地说了一句:
“爸,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彩虹……以后,你就待在这里,等我事了,就来陪你!”
起身时,她扑通倒地。
靳北惊叫着上前,把人抱起,冲出了院子。
*
顾小单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只是受惊过度导致的昏厥。
屁股是被打肿了,但是,没伤到要害,就是得躺一躺了。
至于楚思思,额头上磕破了,贴上了一片大创口贴,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疤。
她想想自己刚刚被压在墙上挨骂的光景,心中实在害怕,但她又不能为自己抱打不平,只能拐着弯地说道:
“唉,这个苏洛,对自己的亲儿子还真下得去手,打得这么重,就算孩子没个轻重,把骨灰撒了,可都已经撒了,打死都没用了,就不能好好教育吗?”
楚思思借心疼小单去抱怨苏洛下手重,继而悄悄打量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他身上的湿衣已换掉,一身冷肃,看不出其所思所想。
沾了雨水又复干的头发,有点凌乱,同时又透出了一种男子的野性。
“我出去一趟。思思,你帮我照看一下单单……”
他迈开大步,走了出去,头都不回。
甚至都不问问她伤得可还好?
他,这是要去见苏洛吗?
楚思思暗暗咬了咬牙,心下生出了愤愤不平:
明明和他从小通信的人,是她。
救下他妈妈,被他妈妈认为干女儿的,是她。
那些年,她和顾行川关系亲密,她是顾行川身边唯一被他照顾,受他爱护的女生。
可为什么苏洛一出现,这一切就变了?
即便这两年,她一直在照看他,可他醒来之后,对她仍然不冷不热的。
他说要离婚,却拒绝趁她坐牢时直接申请离婚;如今还对她表现出了异样的不舍?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她了吗?
想到这里,她心头发紧,忙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干妈:【干妈,出事了,您家乖孙子,被她亲妈打得都上医院了!我也挨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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