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满足你。明天我立刻再去相亲,然后带回一个你所谓的‘我的男朋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以后只要我去相亲,我都会通知你。我直接带你去,坐在我身旁,这样快一些。”侍漪云僵直的一张脸突然在瞬间又绽放开她特有的笑容,“我就是要看你这样你越是急躁,我越是舒服。你越是痛苦,我越是开心。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都无法发现那些男人丑陋的真面目,我可是做了大好事帮你扫除了身边的那些垃圾。”
侍漪晨窝在办公桌前的座椅上,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便浮现出方才的一幕。她居然被当众非礼了,仿佛那一瞬间就像是被人下了迷药一样,而不自知,当清醒时,那个非礼她该死的家伙早跑的无影无踪。
她早过了无知少女的年纪,不会激动,不会兴奋,更不会心悸,有的只是无穷的困扰。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一次,她遇上的不仅是神经病,还是个瘟神。
看着纱纱和萌萌那两双贼溜滑亮的眼睛,她预感她将在她俩如X光般的视线中至少被赤裸裸地扫射一个月的时间,而这也恐怕正是那个该死的神经病故意而为之的目的。
之前她花了近十分钟跟老妈解释昨晚又去哪儿过夜,可怜周乔娜又替她做了挡箭牌,才糊弄过去,若是刚才的事传到老妈的耳里,她一定会尸骨无存。天啦!她崩溃地捏紧着双拳,真的要没脸见人了。
她抓狂地用手敲打着脑袋,忽然,电脑发出QQ的敲门声。她停止蹂躏自己的头发,抬眸看了一眼屏幕,有新好友加入。她点开,竟是赵新宇。她很快通过好友验证。
赵新宇发来了一个笑脸:“昨晚,你还好吧?”
她回了一张笑脸,跟着又打上:“谢谢你,我很好。昨天晚上的事真的很抱歉,改天请你吃饭。”
“你太客气了。请放一百个心,昨晚的事,我跟我妈一个字都没有提。”赵新宇又打了一个笑脸。
她尚未来及回复,赵新宇又发来一段话:“其实昨晚……后来……我内心还是有一些期待,不过当你的护花使者出现,”他接连打了三个对手指的表情,“我想我是彻底没有机会了,所以我要加油。”最后他又打了一个Fighting的表情。
一看到“护花使者”四个字,她脑中立即浮现出之前陆宸和趁她不注意偷吻她的情形。她愤愤地回复:“什么护花使者,那人根本就是个瘟神!”
赵新宇发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他只是我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客户,我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虽然她无意与赵新宇发展新的恋情,但是她还是要解释清楚,以免误会。
赵新宇又发来一个笑脸,“你的口气就像是热恋中突然和男朋友吵架的小女生。”
“……”她无语地打了一串点点点,果然越解释越混乱。
“开玩笑。”
“没事。希望你尽快找到女朋友,下次再相亲,就是紧张也不能提妹妹哦。”
“一定一定。不好意思,我同事找我,有急事,我先去忙,回聊。”赵新宇发了个挥手的表情,很快头像变黑。
侍漪晨很感谢他,否则她现在也不会安生地坐在办公室里。只是她有些奇怪,若说赵新宇帮她,是出于一个聊得来的朋友互相帮助,但是作为事事与她作对的侍漪云,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让她有些意外。
一想到侍漪云,她便想到高明扬,太阳穴之处是一阵抽痛。她用手拼命地揉着太阳穴,力求放松。整理好心情,她开始投入工作之中,继续自我麻痹。
傍晚,来势汹汹的一阵雷雨,浇熄了膨胀一天的滚滚热浪,转为浅斟低唱的滴嗒小雨。迎面吹来的微风,混着飘浮在空气中的雨星,带来一丝久别的凉爽。
下了出租车,侍漪晨顶着包包,挡着零星的雨滴,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一路往家的方向走。
或许是下了雨的缘故,人行道特别湿滑,她踩着近十公分的细高跟,一步一个脚印,特别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事情往往如此,越是担心的事越可能会发生。她双手抓着包包举在头顶上挡着雨滴,忽然脚下一崴,整个人失去重心。就在她担忧摔成个狗吃屎的刹那间,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扶上她的腰间,将她整个人稳稳地托住。
她惊慌失措地看向扶住她的人,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身体倏然僵住。
高明扬将她的身体扶正,将雨伞罩在她头顶上方,“还好吗?”
她条件反射地推开他,谁知脚踝之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若不是高明扬及时伸手扶住,她怕是又要摔倒在地。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穿高跟鞋就不能穿矮点跟吗?”高明扬瞪着她那双近十公分的细高跟,眉心紧蹙。
“矮点跟那也能叫高跟鞋么?”就像以前一样,她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她又后悔,脸颊涨得通红。穿高跟鞋崴脚已经不是第一次,每一次他都会数落她跟太高,而她总会反驳与其穿低一点的跟,那还不如穿平跟鞋。
高明扬的眼眸在一瞬间犹如黑宝石一般闪着光彩,他感觉到她的尴尬,但同时为她的反应感觉到欣喜。
“你手机一直关机。我知道,你不想听我的电话。”
“如果守在这里,只是想跟我说昨晚的事,我不想听。”她转头进走雨里。
“漪漪……”他撑着伞跟上。
她不理他,快步向前走,越走越快,甚至开始小跑。她忽略了自己穿着一双近十公分的高跟鞋在下雨天跑步的速度,所以跑了没两步,便被他抓住。
他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扯向自己的跟前,逼她面对自己,“我们两能不能好好谈一谈?”
“请你放手!我不想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我们两之间根本就没有好好谈过。”他不肯放手,原本温和的声音也高了些许多。
“因为根本就没有谈的必要。放手!”她想要挣开他的手,无奈他的手劲很大,不但没有挣脱,反倒弄得自己很痛。
“不放。”他坚持自己的坚持,“如果你宁可将时间耗在这拉拉扯扯上面,而不愿跟我好好谈谈,那今晚我们两就一直拉拉扯扯下去,反正我无所谓。”
她终于挣开他的手掌,怒道:“你真是……够了。你还想谈什么?该说的该谈的,在几个月前你第一次来我家的那晚不就说清楚谈清楚了吗?”
他说:“那就把那晚的话搬出来再复述一遍。”
“你有这闲功夫回忆,我可没有。”口中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她的脑海里却是在不断地回忆过往。
“没有也可以有。”
她忍不住冲着他怒吼:“做姐姐的要跟自己表妹的男朋友谈什么?谈天说地还是谈未来?还是谈你们如何背着我翻云覆雨,而我就像一个白痴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假如你在一大清早还没有睡醒的情况下,收到一张我和别的男人的床照,你会怎么想?!是不是我脱光了衣服跟别的男人上床,你会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
他神情坚定地说:“第一个问题,我从来只当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跟你是男女朋友之间的谈话,不是姐姐跟表妹的男朋友。第二,谈天说地谈未来,只要你愿意都可以。第三,我跟漪云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第四,发生事情我会听你解释,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因为我当你是我的女朋友。”
漪云漪云,叫得可真亲热。
她嘲讽地看着他,“当我是你女朋友?那请问你这三个月来都是以我男朋友和身份来我家的么?你所谓的要见我,就是一定要以别人男朋友的身份吗?那个别人还是我的表妹?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还是三个月前那句话,只要能见到你,做什么都无所谓。”大半年前发生那件事后,她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一直避着他。刚巧在中东分公司承包的项目出了一些问题,他不得不立即赶过去处理,但是一去便是在迪拜待了近四个月。可等他回来,她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打她的手机打不通,打到Jessie’s店里总是说她不在,到店里找人,也从未找到过。她逃避的方式一流,除了她的家,他想不到还有哪里能找到她。而在三个月前,侍漪云主动找到他,想帮他这个忙,但是条件是以她男友的身份进入侍家。他承认他选择的方法很极端,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方法。
“你什么都无所谓,但我有所谓。”她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情绪太过激动,“其实过年的时候,在电影院偶然碰到她,她冲着你笑,你看她的眼神,我就有预感……”
那张照片,她知道是漪云故意拍的。只要是她的男朋友,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抢走。只要她想抢的男人,就没有一个能逃脱。而这些事情,高明扬都知道。明明都知道,却还是跟她躺在了一张床上。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预感,你那是什么预感?根本就是想太多。我承认,她很美,很性感,但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因为她的美她的性感而着迷。在电影院那一次,纯属只是作为一个男人向自己女朋友的表妹微笑打招呼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够了,你已经承认了。你不会因为她的美一直着迷,但你会因为她的美一时着迷。一时着迷,这就足够了。对不起,我有情感洁癖,我宁可这辈子不结婚,没有男人,我都无法忍受,我爱的人曾经背叛过我,哪怕真的是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更无法接受,我爱的人为了要见我一面,却是以别人的男友身份出现在我的家里。对不起,我接受不了。”
“那就一起去说清楚。”他拉住她的手。
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双眼冰冷地瞪着他,道:“高明扬,我再一次跟你说清楚,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至于你以谁的男朋友的身份来我家都Ok,尽管来好了,我一定会为你们提供最安静的空间。但是你要是敢伤害到我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我一定会想尽一切方法灭了你。”
“漪漪,请你认真地看着我,不要再逃避好吗?不要什么事还像以前一样,习惯性逃避,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用力地挣开他的手,嗤道:“我逃避问题?那你又是怎么解决问题的?死缠烂打吗?你若存心想解决问题,为什么还会跟她在一起?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和她一样会疯狂地跟踪我监视我,你跟她也一样好奇跟我相亲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吗?难道这就是你要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他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跟踪你。我说了,我昨天只是答应跟她吃最后一顿晚餐,将所有事情解决,但我没有想她会选择那家餐厅,也没有想到你会在那里……相亲。昨晚的事,是个误会,但是对后来发生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推人家的。”
这就是侍漪云。
她一阵失笑,然后恼怒地道:“我不想知道你们两之间的事,但是你既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当一直不知道?你吃你的饭,我相我的亲。为什么要跑来插一脚?”明明知道侍漪云是故意的,他却偏偏掉入圈套。
他抿紧嘴唇,沉默了一阵,终于又道:“我承认,昨晚我是冲动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那种感觉就像你误会我跟侍漪云在一起一样。我没法接受你跟别的男人去相亲,就算你不理我,我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她一怔,很快又说:“完全不一样好吗?我相亲,是在我提出分手之后,而且是光明正大,你跟她在一起,那是叫背叛,叫臂腿。”
“我没有背叛,也没有劈腿。你每天对着婚纱的时间要比我这个男朋友多。即使我们两人约会的时候,你脑子里想着的还是你的婚纱,你的设计稿,你的客户。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嫉妒那些婚纱,嫉妒你那些客户。我多么希望你能把关注点多放一些在我的身上,而不是那一堆布料。我心情郁结,没处可诉说的时候,碰巧在酒吧里遇到她,因为她是你的表妹,一同长大的表妹,我才会想着去请教她一些问题,能否找到与你有共同的话题。我不想被你一直抛在那些白色的布料之后,你懂吗?”
她颤着唇,又想起他曾经半开玩笑的说嫉妒她的婚纱,说哪一天他要是变成一堆白纱或者蕾丝就好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疏忽,但骄傲的内心却不容许她低头,“是吗?因为我是个工作狂你没办法忍受,所以这就成为你劈腿的借口吗?”
“我没有劈腿,那晚我是真的喝醉了,但我知道我什么也没有做过……”他皱着眉头又一次解释。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不想再说,转身就走。
昏暗雨后的傍晚,路过的行人并不多。
“漪漪……”高明扬将手中的伞扔掉,再次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我知道你的心结还没有打开,但是请你相信我,试着打开你心中的结,好吗?”
“放手!”她大声吼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很快眼泪便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他不放,用力将她带进怀里,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狠狠地吻了下去。
她挥打着双手反抗,却怎么也敌不过他的力量,唯有用力地咬了下他的嘴唇。
他吃痛,被迫放开她。
她伸手便给了他狠狠一记耳光。
他怔了一下,下一秒,却是再一次将她拉进怀里,薄唇抵着她的发间,声音颤抖着说:“漪漪,别闹了,这一次当我求你了,别再闹了。这大半年来,我真的受够了没有你的日子。我不想再这样下去,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依在他的胸前,她用力地咬着嘴唇,极力地克制着,但泪水依旧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不停地坠落。
他将脸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地叹息期待她能原谅他的错误。
雨不知在何时停了,附近小区里出来散步的人也多了,博美狗的尖叫声四处皆声。
侍漪晨被狗叫声惊得回过神,视线所触方向刚好看到对面超市门口并肩站着两个人,身体猛然一僵,用力推开高明扬,头也不回,直往家的方向跑去。
高明扬捏着拳头,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景消失的方向,胸口之处,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记。
转身之际,他看到了正在过马路的侍漪云。
一路走来,侍漪云的目光紧锁着他,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随风而过。
“出来买个菜,没想到这雨说下就下,今天这雨下的时间有些长,赶紧回去了。”漪云的母亲侍桂萍从超市出来一路念叨着,抬头刚巧瞧见了不远处的高明扬,惊道:“咦?小高,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没听漪云说啊,走,去我们家坐坐。”
“阿姨,你好。”出于礼貌,高明扬微微颌首。对于邀请,他面露难色,紧抿着薄唇不说话。
“妈,明扬今晚有事,只是刚好经过这里。”侍漪云及时出声替他解围。
高明扬很想解释,但想到侍漪晨的警告,不许伤害她的家人,他生生忍住,顺着侍漪云的话改口说道:“我口渴,刚好路过这里,知道这边有个超市,打算去超市买瓶水。”
“买水喝呀?我们刚买了不少,这里有。”侍桂萍从购物袋里摸出去一瓶水,热情地递给他。
他接过,谢道:“谢谢,阿姨,我还有事先走,改天再来拜访。”他冲着侍漪云微微颌首,谢谢她的解围。
侍漪云歪了歪头,示意他赶紧走。
没作停留,他大步向停车场步去。
侍漪晨一脸颓丧地回到家里,侍妈妈见着说:“没淋着雨吧?”
她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侍妈妈接着道:“你小姨跟云云去超市买东西,也没带伞,这会雨停了,估计要回来了。等她们回来就开饭。去隔壁叫行之过来准备吃饭。”
忽然听到侍漪云的名字,她顿时清醒过来,应了一声向门外走去。
侍漪云和侍桂萍刚好出电梯。她看了一眼侍漪云,两人相视。一个站在过道里,一个站在电梯口,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两个人虽都静静的一言不发相互对视着,却大有剑拔弩张的之势。
侍漪晨经过侍漪云的身边,她感受一股强烈的情绪。
侍漪云忽然冷笑出声:“每次看到我跟高明扬在一起,你是不是都有种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茫茫的黑夜里的感觉?当年,我就是这样的感觉,我的世界就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侍漪晨不甘示弱,口气很差地回道:“要唱诗,回你自己房间去唱。”
“这么快就生气了?这可不像你。”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不过大半个月不见面,很想跟你这个二表姐聊聊天而已。”
“我跟你无话可聊。”
“我倒不觉得啊。如果你还在为明扬的事生气,我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不值得。”
“既然没有必要,你何必浪费时间要发那种照片?以你以前的手段,根本不需要这么下作。”
“我高兴,我喜欢!谁叫你那么在意他。不来点猛料,怎么能让你回味无穷呢?不知昨天和今天意外重逢EX的感觉如何?谈一下刚才的感受吧,是不是很回味无穷?”
侍漪晨激动起来,“关你什么事?”
“呵,不高兴呀?相反,我昨天到今天特别地高兴,因为我想看看高明扬之后,会是那个叫周新宇的还是昨天带走你的那个男人。你说我要从哪个下手?还是两个一起呢?”
侍漪晨的脸色一黯,冷道:“不关周新宇的事,你别拉人家下水。”
“那就是带走你的那个?”
“也不关他的事。”
“那就是你还不打算放弃高明扬,是吗?”
“是不是我放弃他,你就会放弃他?是不是只要我有男朋友的一天,你就不会放过我,只要我想结婚成家,你都会破坏?”
“是。难道你今天才知道吗?”
“Ok,满足你。明天我立刻再去相亲,然后带回一个你所谓的‘我的男朋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以后只要我去相亲,我都会通知你。我直接带你去,坐在我身旁,这样快一些。”
侍漪云僵直的一张脸突然在瞬间又绽放开她特有的笑容,“我就是要看你这样你越是急躁,我越是舒服。你越是痛苦,我越是开心。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都无法发现那些男人丑陋的真面目,我可是做了大好事帮你扫除了身边的那些垃圾。”
侍漪晨咬着嘴唇,忽然失笑。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都是在为了别人的舒服与开心在活么?
“那你也得感谢我,当年你年少无知误入迷途,是我拉你回头的。”
侍漪云始终保持微笑的面容终于有了变化,她的黑眸之中在瞬间就像是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嘴角之处因极力的忍耐而微微扯动。
侍漪晨看到她那张永远撕不破的笑脸,终于不再笑了。
“怎么?终于笑不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下去,原来只是没有触及到你的底线。”
侍漪云冷笑一声:“我以为你根本没脸提当年的事,你该庆幸我还活着,不然二姨妈会因为你而内疚一辈子。”
侍漪晨动怒,愤怒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侍漪云许久,才将心中那团怒火生生压下,道:“侍漪云,别动不动扯上我妈和全家人。我不欠你什么,我也没有对不起你。是你自己做错事,却执迷不悟。我对你百般忍让,并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看在几位长辈的份上,她们年纪大了,再也受不了刺激了。我不是你,不会那么自私,不想像你当年一样,什么都不顾,将家里弄得鸡飞狗跳。高明扬的事,我不跟你计较,至于你是真喜欢他,还是因为跟以前一样纯粹想报复我,我都无所谓,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再做这样的事情。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最好别再意图激怒我。你好自为知!”
侍漪云几近抓狂地回道:“侍漪晨,是你欠我!你这一辈子都欠我!你给我造成的伤害,不是你失去几个不忠诚的男人就能算的了。”
侍漪晨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道:“尽管拿去吧,你想拿多少尽管拿。I don’t care!”
侍漪云紧紧地盯着她许久,慢慢地终于理清情绪,恢复神情,“但愿你今晚有个好梦。”说完迈着优雅地步调走进家门。
侍漪云一离开,侍漪晨紧绷的全身一下子软了下来,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脑海中少女时代的欢笑越渐模糊,成长之后的苦涩却是渐渐清晰。也许这就是她的成长之路吧,道路虽不平坦,但是她必须得走下去。谁叫她是侍家打不死的小强。
侍漪云变态报复与精神折磨几乎成了侍漪晨高三毕业之后生活中的一部分,高明扬的纠缠则是另一种逼迫与难堪。饭店的偶遇,让她不得不又开始她又一场逃避生活。
之前她曾逃避了三四个月,因为高明扬从她的男友变成侍漪云的男友后,经常往来于侍家。这个事实一直像根扎在心窝里的刺,拔又拔不出,唯有隐忍着那份疼痛。她能避则避,不能避只有逃。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大半年来,她才会顺着母亲,时不时去相亲,但从未有过一次成功。
纵然不接他的电话,早已将他的电话从手机簿里删除,但熟悉的十一位号码就像是刻在脑海里的烙印一样如何也抹不掉。一条条短信,有道歉,有关心,有自言自语……纵然是不看,但是删除的时候只需一眼,那一条条滚动的字幕总是会在不经意地跳进她的眼里。
不论是在家门口还是在Jessie’s附近,时常遇到的身影,即使每次落荒而逃似的躲避,却总会在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的心会跟着酸涩起来。她不明白他为何还要再纠结下去,他这样一直纠结下去,她的伤口只会愈合再裂开,裂开再愈合。她真的不想再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逃多久,避多久,纠缠一直在不停地重复。或许,当她撑不住的那天,她才会鼓起勇气揪着高明扬的衣领,揍他一顿,或是拉扯着侍漪云的头发扇她几个耳光。但她不知道这样的一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她觉得她现在很痛苦。
记不得究竟是第几次来到脑科医院,似乎每一次来到这里,她感觉都是在最纠结最矛盾的时候。
熟悉的病房,窗前坐着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拿着刀正在削苹果。有些灰白的两鬓,额上的皱纹,是光阴流逝的证明,但依旧俊朗的侧脸,儒雅的气质,不难看出他年轻的时候是位风度翩翩的英俊小生。他身旁坐着一位四十岁出头的女人,徐娘半老,但白晳的皮肤和漂亮的眼眉也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是位美人。她一双像幼孩一般渴求的眼睛,馋嘴地直盯着他手中的苹果,等待削好。
侍漪晨见到这温馨的一幕,轻轻地叫了一句:“谢老师。”
削苹果的中年男人抬起头看见她,立即开心地道:“哟,漪晨,你怎么有空过来的?我记得这时候你应该很忙吧。”
被侍漪里唤作谢老师的中年男人叫谢绍文,是侍漪晨高中时期的物理老师。坐在他身旁等待着苹果的女病人正是他的妻子,名叫罗明慧。
侍漪晨将果篮放下,说:“还好。好久没来看你和师母了,前阵子刚忙过,这两天有空,所以过来看看你和师母。本来乔娜也说要过来的,结果忙着课题的事要有一段时间走不开,所以我先来了。师母,还记得我吗?”
罗明慧抬起头傻笑着看着她,点点头,很快眼睛又回到苹果之上。
侍漪晨将带来的果篮举在中年女人的眼前,说:“师母,我带了你最喜欢的葡萄夏黑哦。”
罗明慧一听到夏黑,视线立即从苹果上转移到侍漪晨手中的果篮上。
谢绍文将削好的苹果切好,放在碗里,插上水果叉,递在她的手上,轻声说:“明慧,先吃苹果,待会再吃葡萄。”
罗明慧高兴地捧住碗,开始吃起苹果,像个小孩子一样满足地边吃边看着窗外。
看着谢老师这样细心地照顾着妻子,侍漪晨心中感慨万千,此生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是每个女人所渴求的,但往往生活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样幸福。上天给了你一样你想要的,但也许会拿走你另一样。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笑着说:“师母最近看起来不错。”
谢绍文笑道:“嗯。医生说争取这个月底出院。”
她说:“真是太好了。”
谢绍文倒了一杯水给她,又道:“你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打算请谢老师吃喜糖啊?”
她涩涩地笑了笑,自嘲地说:“男朋友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还喜酒呢?”
“咦,你不是跟高明扬那小子正在谈恋爱么?”谢绍文并不知道她和高明扬之间发生的事。
笑容微僵,但很快她便恢复神情,说:“那已经是年前的事了,我跟他早已经分手了。”
“啊?怎么会这样?”
“不要说我了。明年应该可以喝到乔娜的喜酒了。”
“你这孩子,到是真的要加油了。”
她呵呵地憨笑两声,点了点头,接着便与谢绍文聊了一些罗明慧身体情况,很快又转向班上其他人一些八卦,或许全班人都聊了一遍,但“侍漪云”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禁区,不会轻易地在谢绍文的面前轻易提起。
她看了看时间,想起还有一场即将到来的相亲约会,于是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塞在了谢绍文的手中,道:“谢老师,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这个你收下。”决定对自己的感情问题做个彻底了结,所以任何一个相亲她都决定不再放过,只要相亲的对象中,有一个能看的顺眼的,她就立即结婚。
谢绍文皱了皱头,拒绝说:“丫头啊,这么多年来,能记得我这个物理老师的,估计就剩下你和周乔娜了。你和周乔娜能来看看谢老师我这个老头,已经很开心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我现在活得很好,这个我不会收的。”
“哪有什么负担?你让我不要有负担,你这样拒绝我,岂不是显得你自己有负担吗?这只是我和乔娜孝敬你和师母的一份心意,你一定得收下。”
谢绍文板起了脸,道:“有个果篮,心意就够了。”
“谢老师,我约了人相亲哈,必须得走了。你等着吃我的喜糖哈。我先走了。拜拜!”她将红包塞进了罗明慧的口袋里,塞完扭头便急冲冲跑出病房,任凭谢绍文怎么喊,她头也不回。
走出脑科医院,看着湛蓝的天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果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金钱解决和弥补,这世间不会有这么多痛苦和不幸。她也不会背着这沉重的枷锁至今。明明不是她的错,却锁了她近十年。或许,她就是电视中或小说里传说中的圣母白莲花吧。谁说不是呢。还有一场相亲等着她呢。若不是圣洁的白莲花化身,谁能像她这样舍弃自我,成全他人。
二十九岁生日已过了好久,岁月一年年催人老,离三十真的就要不远了。即便是可以找到各种样的理由跟侍妈侍爸撒娇,可以得到很多的礼物,她也没勇气去期待她的三十岁生日。
为表决定相亲到底的决心,她向母上大人申请了半年时间,半年之内,若是不能将男朋友带回家,她一定会自动卷铺盖走人,绝不留下一片云彩。所以,她竟然堕落到在某个交友网站上注册登记。今日中午是登记后第一次约会,她舍弃了繁忙的工作,抽空去相亲。资料中的男人三十四岁,看照片相貎端正,介绍中也无不良嗜好。可当到了约会地点,见着面的时候,她在心中咒了坑爹的交友网站一千遍。
什么三十四岁?这男人从上到下,从左往右,从里往外,怎么看都是个至少有四十多岁的大叔了吧。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会是未婚么?年纪应该是虚报。或许到了这年纪的人相亲,虚报年纪很正常吧,换作她过了三十岁还在相亲,她一定会把零头岁数去了。只是这长相……跟网上照片里的人分明就是两个人。若说那照片是年轻时候拍的,她也不信。谁能信一双浓眉大眼在十年后就变成了眯眯眼?该死的交友网站,收了那么高的会费,怎么可以任凭人这样随意作假呢?
她暗暗吸气,不断地在心中告诉自己:她是过来人,不要以貎取人,长得好看的男人皆浮云;也不要以年纪大作为借口,年纪轻的男人都还含着奶嘴呢。大叔就大叔吧,闪光的大叔有很多呢。资料中不是说他是某某服装企业的老总么,至少在职业上她和他应该有共同语言。还有,大叔姓何,名字很贵气,叫何金贵。虽然喜感,但通常有这样喜感的名字,多半是有福之人。
何金贵拿着菜单,财大气粗地点了四道菜。服务生拿着菜单一走开,他率先开口说:“侍小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快要三十岁的人,倒是像刚从大学毕业的。”
赞美女人年轻永远都是讨好女人最受用的方式。
侍漪晨在心中乐开了花。乐归乐,表面依旧谦虚地回道:“哪有?不小了。”
何金贵笑了起来,两只眼立即眯成了一条缝。
或许是工作经历的原因,何金贵相当能说,从自己当年如何做成品布匹业务,到如何白手起家建立服装工厂,侃侃而谈。因为工作的原因,时常要出差,所以没有时间照顾家里,曾经交往过的女朋友也都受不了这个原因不欢而散。这些让侍漪晨感觉不错,至少听起来,何金贵是个事业有成,事业心重的男人。
但,她不喜欢他边说边盯着他看的眼神。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总是有事没事向她的胸口看来,看上去有些色眯眯。她几次低眉,暗暗审视自己的衣服,连衣裙虽是V领设计,但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至少她出门前对着镜子的时候,什么都不会看见。她再一次说服自己,好吧,人家也许是眼睛长得有些小,笑起来就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有些猥琐而已。她不该带有有色眼镜看待眼睛长得小的人。
当服务生上菜的时候,她伸手移了移盘子的位置,何金贵突然抢着移位置,手无意识地扫过她的手背。她敏感地收回手,微微锁眉盯着他了有两三秒,他神色正常,或许她真的多心。
“侍小姐,我觉得跟你很投缘,很久没有这样开心地聊天。平常提到服装就是工作,家里人都嫌我烦,可今天的感觉不一样。”
“随便聊一聊的感觉是最好的。”
“对对对。”何金贵念叨着,“随便聊一聊,随便聊一聊。不知侍小姐对男女之间的事有什么看法?”
侍漪晨微微锁眉,脑子完全没有往深入的地方去想,按她的思维理解何金贵是在问以什么样的方式恋爱,于是随口说:“没什么太多想法,至少要保持一颗有爱的心吧。”
何金贵接过:“有爱是当然。不过……男女之间维系感情的稳固还是得靠性爱,尤其眼下时代的发展。”
侍漪晨听了差点没将口中的水喷出。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何大叔如此直接地就扯上两性问题。她轻咳了两声,略显尴尬地扯了一抹笑容,敷衍地点了一下头。
“点头就表示侍小姐也很赞同这种说话。现在还有很多人都幼稚地认为男女双方只要有爱情就可以维系感情,殊不知维系在男女之间感情的真正纽带是性才对。一旦性关系出现了不和谐,两个人的感情很容易出现破裂。”
侍漪晨微微眯了眯眼,从坐下来到眼下,原来她的感觉没有出现误差。什么工作忙,没有时间,女友不欢而散,这些关于事业有成的话题只是起一个铺垫的作用吧,现在才是今天晚上话题的真正开始吧。
何金贵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立即挂断,然后笑眯着眼问侍漪晨:“侍小姐对性生活有什么看法呢?我个人觉得……”他还没来及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他不得不对侍漪晨抱歉,“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在他接起电话的瞬间,侍漪晨清晰地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叫了他一声“爸”。他眼神闪烁,起身走到窗前的角落去接电话
之前有关工作的谈话,让侍漪晨以为这次相亲不会遇到极品,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她对何金贵最初的排斥也许是因为眼睛长得小,年纪大,但眼下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而是这人将毫无诚信、天生猥琐的模样一开始就表露出来,尤其是满脑子的装得那种事,相亲的时候居然还不忘提出来。面对这种令人恶心的人,按理她应该臭骂一顿后起身就走,可是她突然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或许她得干点什么有气场的事来,好好教育这种猥琐男,才不枉她白花那么高的注册相亲会费。于是她按奈着性子决定想听听这位何大叔究竟有何“高见”?
不一会儿,何金贵接完电话走回来,“不好意思,公司有点事。刚才我说到哪?”
“你说到‘我个人觉得’。”
“我个人觉得?”何金贵想了想,一下子想到自己说到哪,立即接上之前的对话,“我个人觉得一周至少得保证两次,这样的生活才有质量。侍小姐,你觉得呢?”
侍漪晨用力地呵呵干笑了两声,学着他睛睛笑眯成一条缝,摊了摊手,一脸鄙夷地说:“两次?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太少?!”何金贵的笑容有些僵硬,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对啊。我跟我前任丈夫是至少保证每天一次,而我跟我前前任丈夫离婚就是因为这方面不和谐,不能满足每天的需求,所以只好离了。”
何金贵脸色一绿,颤着声说:“你你……你资料不上说你未婚么?怎么还离过两次婚?”
她反嗤:“是啊,我是未婚啊,离异不就是没结婚的意思么?况且何先生的资料上不也是显示未婚么?我刚才还听见你女儿给你电话呢?咦,不是你女儿?难道是你干女儿?”
“你你你……”何金贵一时被说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眨巴着眼睛,抢着又说:“何先生,你知道么?我坐下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担心你刚才问的问题,因为你的年纪看上去一点都不想是三十四岁,恐怕四十三岁都绰绰有余。常言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要是以后你连一周两次也保证不了的话,那我该怎么办呢?真是好担心哦。”她故意露出一副很惊恐,完全不能接受的眼神看着何金贵。
何金贵有些恼怒地拍案而起:“你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诚心来相亲,来耍人玩的吧?”
她耸了耸肩,道:“难道何先生是诚心来相亲的吗?从头到尾,你都是一副想免费约炮的样子。”
“妈了个X!”何金贵先生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站起身就准备走。
侍漪晨伸手拦住他,顺便拦住了一旁正在收拾桌子的服务生,说:“这个人点了餐,不付钱想跑。这是我的餐费,扣除一半剩下的零钱不用找了。”她按菜单一半的价格丢下两张钞票给服务生。
她强忍着呕吐留下不走的使命在于,不能避免遭遇坑货,但至少不能让坑货太过嚣张。回头她要去投诉那个该死地交友网站。
服务生拦下何金贵。何金贵气得牙痒痒的,不得不瞪着眼坐回原座,对服务生道:“这才上了三道菜,还有一道菜没给我上,快给我上菜!”
她鄙夷地看了何金贵一眼,看着他满脸颤抖的肉,满意地转身离开。走了没两步,面前一个高高的人影挡住了去路,抬眸便是一怔,竟是陆宸和。
他双手抄在休闲裤口袋里,嘴角含笑,一派轻松惬意的心情。
她无语地嗤笑一声:“又是你?”她怎么能无处不遇见他?真是活见鬼,三次相亲都能遇到他,而且一次比一次扯蛋。
陆宸和轻扯了扯嘴角,道:“一个城市近千万人口,而我们两总是相遇在饭店,这不得不说是种缘份。”
今天的他戴了一副黑色金属框的眼镜,幽黑深邃的眼眸散发出的光彩并未因镜片而有所阻挡,这样的他与之前有什么区别,只能说眼镜成为一种时尚的装扮。
“缘份?嗤!”在她看来,是种孽缘还差不多。她懒得理他,一路走向电梯间,伸手按下下行键。
陆宸和一路跟着她走到电梯间,进了电梯。明明是来吃饭的,却是一路跟着她走出来。
电梯间狭小的空间内,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这让她感到万分不安,她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你丫不是住郊区么?老往市区跑干什么啊?你不用吃饭吗?跟着我干嘛?变态呀?!”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说了“我有事”三个字后迅速挂了电话。收起电话,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我住郊区,难道不可以在市区吃饭么?谁说进饭店就一定要吃饭?这电梯是你家开的吗?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跟着你而不是另有约会?”
“神经病!”她气得双手抱着臂缩在电梯的一角,避免跟他有所接触,等到电梯门开,她快步冲出去。
沿着街边走了一段路,透过街边玻璃窗反射,她发觉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还说什么不是跟着她而是另有约会,明明就像是个变态跟踪狂一样。她猛然顿住脚步,回头恼怒地看着他,说:“姓陆的,你真是有病,有病得去治。隔壁就是随家仓脑科医院,拜托你好好看看医生,确诊一下自己是不是得了神经病。”
陆宸和不怒反笑,弯了弯嘴角,不以为意地说:“我要是确诊得了神经病,你是不是就同意当我女朋友?”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浑话。这男人真是病得不轻了,简直是没的救了。本来相亲的事就让她一头恼火,却还碰上这个行为言语怪异地倒霉家伙。他究竟是闹哪样?!
她对他吼道:“你明明不缺女人,倒贴的女人一箩筐又一箩筐,你干嘛老是盯着我?我倒底是哪里得罪你?如果之前有得罪你,我跟你道歉不行么?陆大爷!如果没有,你只是因为内心阴暗地想要找个女人来迫害,麻烦你能不能去迫害那些跟你约会过的那个长舌妇一类的女人?我对你真的没兴趣。”
他见她一副抓狂地模样,不禁失笑,故意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神情,道:“怎么办?我就是想迫害你,其他女人我也真的没兴趣。”
“啊……啊……”她疯了似的猛扯着自己的头发。
“漪漪?”忽然一声熟悉的叫唤,让她的后背倏然一僵,接着整个身体就像是螺丝卡壳一样慢慢扭转到背后。
五米开外,侍桂兰正挽着大姨妈侍桂华的手并肩站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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