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烫伤的膝盖被石砖磨破了皮,鲜红的血顺着已经干涸的咖啡液留下来,滴进鞋子里,黏黏的。电梯关停只能走楼梯,孟秋遥扶着楼梯一步一步腾挪着。三十层楼才走了三分一,她的腿就生出彻骨的痛意,走一步就像在刀尖起舞一样,浑身都淌出了汗。楼道间漆黑一片,寂静得有些吓人,孟秋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店长的电话。他让孟秋遥以后都不用来上班了,她被辞退了。
孟父孟母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孟秋遥甚至都没能见到他们,很快就被送出了孟家,被安顿在郊外的一个小区里。
那儿人少地偏,离孟家很远,孟秋遥很难再见到孟知浔。
暑假闲暇,孟秋遥便找了一份兼职,地点就在孟氏集团总部楼下。
店铺就在大楼正门侧角,来来往往的顾客多半是孟氏集团的员工。
孟知浔很快就发现了在这里打工的孟秋遥。
距离她被送走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孟知浔的气也慢慢消了。
他派助理找到孟秋遥,递了一张黑卡给她。
言外之意是,她虽然被送出了孟家,但也不需要那么辛苦地出来打工,孟家养得起她。
可孟秋遥只是红着眼摇摇头,把卡还了回去。
她马上就要毕业了,不能再要他们的钱了。
助理劝了几句仍然无果后,只能拿着黑卡原路返回。
孟秋遥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后,才垂下了眼眸。
除了赚生活费,她来这里打工还有另一个原因。
在这里,她每天都能看见孟知浔。
对她而已,这样就足够了。
夏日午后人总是昏昏欲睡的,策划部总监请客订了一大箱咖啡。
孟秋遥清点完毕后就把咖啡送到了楼上。
办公室的员工们都聚在一起正在闲聊,孟秋遥抱着箱子不方便推门,就敲了两下。
来开门的人却让她怔了一下。
钟灵毓?
钟灵毓看见她神色微变了一下,下一秒,却亲亲热热地让她过来。
孟秋遥下意识走了两步,却被钟灵毓突然伸出的腿拦住去路,猛地扑倒在地。
“啊!”
箱子里的热咖啡瞬间全部洒了出来,有一两杯倒在了钟灵毓腿上,她立马尖叫起来。
众人听到声音后立马跑了过来,包括正要来找钟灵毓的孟知浔。
看着钟灵毓裙子上还在淋淋漓漓的咖啡液,他脸色骤然一变,抽出下属递过来的纸巾,眉头紧皱着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边心疼地问她疼不疼。
没人注意到,孟秋遥一头栽倒在咖啡里,浑身的皮肤都被滚烫的热气薰得通红。
钟灵毓不过是洒上了一点,其他滚烫的咖啡,却全都泼在了她的身上。
四肢传来的灼热痛感让她以为自己置身在蒸笼里,头上还在滴落的咖啡糊住了她的眼,她看不清眼前的情形。
没有人来扶起她,所有人都在关心着钟灵毓。
她只能强忍着疼痛挣扎着爬起来,转身想离开。
孟知浔看着一言不发想走的孟秋遥,心中窝着的火蹭得就烧了起来。
“孟秋遥!你是不是故意把咖啡泼在毓毓身上的?你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就要走吗?”
这句话让孟秋遥忍不住抖了一下,再也忍受不了的委屈喷薄而出。
“不是我,是她挡住我的路……”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钟灵毓打断了。
“是我不好挡住了秋遥的路,她肯定是不耐烦才没拿稳咖啡的,知浔,你要怪就怪我吧。”
看着孟秋遥一脸倔强不肯道歉的样子,孟知浔愈发怒不可遏。
“你既然不肯道歉,那就跪在地上把泼出来的咖啡全擦干净!”
说完这话,孟知浔就抱着小腿烫红一块的钟灵毓去了医院,再不看她一眼。
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孟秋遥的心中疼痛难耐。
周围众人都在催促着她弄干净,她只能拿起保洁阿姨递过来的抹布,默默地蹲跪在地上。
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很快就被和咖啡混成一色。
孟秋遥摔得远,咖啡溅得到处都是,她麻木地擦拭着地上的痕迹,对周遭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
等擦干净最后一块地砖,孟秋遥抬起头才发现大家都下班了,房间里空无一人,窗外天也黑了。
她被烫伤的膝盖被石砖磨破了皮,鲜红的血顺着已经干涸的咖啡液留下来,滴进鞋子里,黏黏的。
电梯关停只能走楼梯,孟秋遥扶着楼梯一步一步腾挪着。
三十层楼才走了三分一,她的腿就生出彻骨的痛意,走一步就像在刀尖起舞一样,浑身都淌出了汗。
楼道间漆黑一片,寂静得有些吓人,孟秋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店长的电话。
他让孟秋遥以后都不用来上班了,她被辞退了。
孟秋遥追问为什么,店长说这是孟总的意思。
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孟秋遥再也忍不住想找孟知浔问个明白。
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声音很冰冷。
“孟秋遥,你对我抱着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我现在看见你就只觉得恶心,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见你。”
一字一句如同冰锥扎在孟秋遥身上,痛得她再也站不住。
她抱着扶手跌坐在黑暗里,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哀嚎声音,像一只离群后失去方向的孤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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