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皓话没说完,又被林束抬手打断:“老夫知晓你要说什么。但,为医者岂能坐视不理?无论前路如何,老夫都要走这一趟。”青柏拿来了些果品糕点,听到两人谈话,便道:“林神医,在府中用过晚膳,歇一夜后再去吧。”“不必了。”林束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布袋,展开后将桌上的果品糕点都装了进去:“此次疫病蔓延过快,事不宜迟,老夫还是早去看看情况为好。”...
兖州水患止住的消息传到临安时,已到了七月份。
工部修筑好堤坝后打算回朝,北阑终于可以喘一口气,再次恢复往日矜傲的王公贵族模样。
他笃定,这次他定会受到嘉奖,朝中的一些人也该重新站队了。
工部回临安的路途过半时,队伍里突然有人发了热病。一开始,只是一两个人,江楠还以为是连续数日的劳累所致。但后来,队伍里越来越多的官员开始莫名其妙地发了热,不论休息多久,喝多少药都未见好。
江楠心里暗道不好,到底是活的岁数大些,遇到这种情况,立刻派人快马加鞭送信到皇宫说明情况。
与此同时,城内的难民地也出现了多人发热的病症。天灾之后恐有瘟疫,古往今来的典籍里多有记载,北帝当机立断派人将发热的难民隔离开,并派医官前去疫区诊治。
太医院提点带着十几位医官前往,林业平也在其中。
临去前一日,北帝召见了他们:“此次疫病蔓延迅速,尔等需竭尽全力应对。”
“是,微臣等定当全力以赴。”
默了默,林业平忽站出来道:“陛下,此事关系百姓安危,恐人手不够。”
北帝道:“缺人?”
“是。”林业平不卑不亢道:“还望陛下再派些人手相助。”
“想要何人相助?”
“只需监栏院的公公们来帮忙打些下手即可。”
不过是些不起眼的阉人,北帝也未在意,摆摆手道:“准了。”
“谢陛下。”
瘟疫一事更让城中人人自危,人们怨声载道难民将疫病传染进城,纷纷紧闭门户,不敢随意进出。
纪府早得了消息,青柏在院子里点数下人,凡是近几日接触过外人的,都需到府后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里隔离。
纪凌皓和沈瓷身边只留了几个贴身下人伺候,府里所需的粮食肉蔬,沈玉良也一早就派人送了过来。tຊ
沈瓷敏锐地察觉出府里有些不同,不论是谁,脸上都是一副凝重担忧的神情。
纪凌皓近几日也是如此,总是有看不完的信件,从早到晚都在书房里同人议事。
沈瓷同他一起窝在书房内,虽对他们说的话一知半解,但也明白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少主,疫病传染的速度极快,现下不止是兖州难民,临安城内也有百姓出现了热病的症状。”方泽才从兖州回京,便连忙来跟纪凌皓禀报在兖州发生的事情。
“这疫病竟如此来势汹汹,只怕不到半月,城内一半的人都该染上这病了。”秦司不安道。
纪凌皓指尖敲着桌面,蹙眉问道:“林神医现下可还在农庄?”
“在的。”秦司回道。
屋内传进敲门声,青柏在书房外道:“将军,公子,林神医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纪凌皓起身,带着沈瓷去前厅见老人家。
他已不需用拐杖前行,虽走起路来有些别扭,但看上去已与常人无异。
林束在前厅坐着,向来云淡风轻的面容上有隐隐的焦躁忧切。
“林老大夫。”纪凌皓带着沈瓷走进来。
林束看见他们便放下了手中的茶,道:“纪将军,多日未见,老夫先给你把个脉吧。”
纪凌皓颔首:“有劳。”
林束捋着胡须,细细给他诊脉:“恢复得不错。”
“还要多谢林老大夫肯出手救治。”纪凌皓道。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林束摆摆手,接着说明正真的来意:“城南发生了瘟疫,我在庄内也碰到了几起病人,这次皇帝派太医院的医官前往,我那徒弟定也在其中。”
“此事我正想……”
纪凌皓话没说完,又被林束抬手打断:“老夫知晓你要说什么。但,为医者岂能坐视不理?无论前路如何,老夫都要走这一趟。”
青柏拿来了些果品糕点,听到两人谈话,便道:“林神医,在府中用过晚膳,歇一夜后再去吧。”
“不必了。”林束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布袋,展开后将桌上的果品糕点都装了进去:“此次疫病蔓延过快,事不宜迟,老夫还是早去看看情况为好。”
说罢,老人家连个招呼都不打,健步如飞地往门外走去。
“秦司,好生送林老大夫过去,不得有误。”纪凌皓嘱咐道。
“是。”秦司拎着拐棍追上去,不由感叹一句,虽说这林神医的年纪大了,但腿脚着实是好,比之壮年人也不遑多让,他都快跟不上了。
皇后寝宫。
宫女正在用凤仙花给叶云妆染指甲,她扭头看一眼谢芊芊,笑道:“芊芊,母后瞧着,你的肚子越发大了。”
谢芊芊面色微红,抚着肚子道:“母后心细。这孩子是有些能吃,不过母后放心,太医都说我腹中孩子健康的很。”
叶云妆点头,温柔的目光掠过她滚圆的肚子。
谢芊芊是叶云妆在自己母家旁支中给北麟挑选的太子妃,她的容貌端庄秀丽,举止娴静文雅,家世也算配得上太子。
为了巩固在皇族中的权柄地位,叶云妆也是煞费苦心。
“母后这指甲染得真漂亮。”谢芊芊坐在下面,微抬起头,眼睛盯着桌上的凤仙花,真心夸赞道。
“今年的凤仙花开得又大又漂亮,太子妃可要试一试?”给叶云妆染指甲的宫女爱笑又热情,作势就要来给谢芊芊染指甲。
谢芊芊跃跃欲试,刚点了下头,好字还未出口,便听叶云妆冷道:“你怀着孕,一切以腹中孩子为重,就别折腾这些了。”
“皇后娘娘恕罪。”那宫女脸白了几分,磕了几个响头,收拾好东西后便赶忙退下了。
剩下的谢芊芊神情还是僵着的,只垂着头说了声“是”。
见她乖巧,叶云妆也就没再说什么,喝了口茶,又问道:“太子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城南安顿的难民最近闹出了几场事,说是不满朝廷的对待,认为是朝廷想要将他们活活病死在难民堆里。太子殿下最近一直跟在父皇身边,处理这些事情。”谢芊芊恭顺道。
“嗯,有事做就好。”叶云妆瞥她一眼,沉声道:“你觉得这些难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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