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女子痛苦地挣扎,身体开始颤抖,剧毒在体内肆虐,像无数条毒蛇在拼命啮咬一般,每一寸皮肤都疼得让人窒息,似乎下一秒就要炸裂开。“啊——”七窍出血,染红了整个秋水苑。痛苦至死。宋知韫平静地看着地上慢慢不动的女子,轻声道:“痛吗?这匕首上淬了剧毒。”“很痛吧,但不及我万分之一。”“齐婉柔,你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霜落深秋至,宋知韫坐上了回京的船。
海上的夜晚,繁星闪烁,寒风肆虐,海浪的声音从远方悠悠传来,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海岸。
房间里置了火盆,温暖如春,宋知韫立在窗前,抬头向远方看去。
那是京城的方向。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离京三月有余了,宋知韫闭上眼睛,感受到海风从耳边划过,却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好像在做梦一般。
是梦吗?
不是。
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一场梦,她是真真正正地失去亲人了。
她没有家了。
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父母,没有哥哥了。
再没有人会宠着她的小脾气,纵着她的任性,毫无保留的站在她身后。
老天爷可真会给她开玩笑。
宋知韫苦涩笑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这一次,她决不会心慈手软。
.............
在海上漂了大半个月,宋知韫再次踏上了这片繁华京都的土地。
车水马龙,人流如潮。
刘管家得了消息,提前派人在护城河外接少夫人。
宋知韫上了马车,神色平静,吩咐车夫快点回去。
车夫应是,马车飞速地在街道上穿梭。
宋知韫眼眸低垂,慢慢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或许今日之后,她也少不了一死。
但是那又如何,她早就不想活了。
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痛呢?
宋知韫捂住胸口,看了眼手腕上的镯子,她伸手把它褪了下来,扔出了窗外。
他和她,终究有缘无份。
............
“唉唉唉,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
“放开我.....”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们.....”
秋水苑里一片哀嚎,丫鬟婆子小厮都被人绑了押下去。
“宋知韫,你这是干什么?”齐婉柔双眼喷火。
宋知韫冷眼看她,“来人,把齐夫人绑了,给我押在地上。”
“少夫人....这......”府上下人犹豫。
“怎么,我现在说话不管用?”宋知韫冷冷地看他们一眼。
“若不动,便都发买出去吧,也不用留在府上吃干饭了。”
“宋知韫你敢!我父亲可是户部尚书大人!你敢对我动手!”齐婉柔咬牙,扫了一眼周围的家丁。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奴才,你们敢动手,少爷回来不会放过你们的。”
宋知韫嘴角轻扯,“可你现在是裴府的妾,妻教训妾,天经地义。”
“还不动手?等着被发卖吗?”她盯着他们,厉声道。
家丁们不敢再犹豫,一拥而上。
“啊——滚开——滚开,贱人——别碰我——”
“滚开——”
“唔...唔.....唔.....”
齐婉柔被死死绑着,按在了地上。
宋知韫低头看她,伸手把她嘴里的布巾扯出来。
“哈哈哈.....你这个贱人.....你活该死全家.....”
“怎么样?家破人亡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这就是我给你的教训.....”齐婉柔撕破伪装的面具,阴狠地笑出声。
宋知韫冷冷地盯着她,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你敢动我,我齐家不会放过你——”话还没说完,齐婉柔募地睁大了眼睛。
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插进了她的心脏。
“你.....啊——”齐婉柔的身体像被撕裂了一样,五脏六腑如同被无数把利刃狠狠绞割着,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啊——”她双目龟裂,面容狰狞,鲜血从鼻孔、耳朵,嘴巴缓缓流出来。
“啊——”
“啊——”
女子痛苦地挣扎,身体开始颤抖,剧毒在体内肆虐,像无数条毒蛇在拼命啮咬一般,每一寸皮肤都疼得让人窒息,似乎下一秒就要炸裂开。
“啊——”
七窍出血,染红了整个秋水苑。
痛苦至死。
宋知韫平静地看着地上慢慢不动的女子,轻声道:“痛吗?这匕首上淬了剧毒。”
“很痛吧,但不及我万分之一。”
“齐婉柔,你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下一个,就是你的父亲了,我要让你齐家全部下地狱,为我宋家陪葬!”她一字一句冰冷道。
下人们眼神惊恐,身体颤抖,全部匍匐在地深深埋着头,唯恐第二个遭殃。
有胆子小的,早已经晕倒在地上了。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院外传来响动,众人一惊,抬眼往门口看去。
宋知韫听到声音转身,刚好撞上了男子略带冷意的目光。
裴云熙一路上风尘仆仆,身上还残留着赶路而来的寒气。
宋知韫看着他,无所谓地笑笑,语气如往昔般平淡,“你回来了。”
裴云熙皱着眉头走向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我回来了。”
宋知韫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落下来,湿了他的肩膀。
你怎么回来的那么迟?
在我对你彻底绝望的时候。
她哽咽道:“我.....”话音还没落下,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韫儿——”裴云熙抱起她,吩咐身后的侍卫。
“言风,派人把秋水苑围起来,一个人都不准出入。”
“是。”言风答。
“还有。”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闭了闭眼,“把她葬了吧,不要惊动旁人。”
“是。”
他抱着怀中的女子离开了。
..............
宋知韫昏迷了一天一夜,大夫来看过好几回。
“少夫人情绪激动,心力交瘁,是以才昏迷,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大夫叹气道。
裴云熙看了一眼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淡淡吩咐:“照顾好夫人,有什么事去书房找我。”
“是。”丫鬟答。
裴云熙离开了。
碧荷碧云守在宋知韫床前。
到了松香斋,进了书房,言风立马迎上来。
“少爷,人已经葬了。”他道。
裴云熙嗯了一声,坐下来按了按眉心,“把看见的人都给处理掉。”
“过一阵,派人去齐府送个信,就说她突发急病,不治身亡。”
“可.....以齐大人的脾性,必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大闹一场。”言风担忧。
裴云熙眼神沉了下来,冷声道:“他不敢,既有胆子伸手到我这里,便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
“死几个人,便宜他了。”
他看了言风一眼,“夫人那边,你再多派几个人保护。”
“是。”言风郑重答。
吩咐完事情,裴云熙站起来拿了件披风穿上,脸色平静,淡声道:“走吧,进宫。”
............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
“水....水.....”床上的女子发出沙哑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
“少夫人,您醒了,要喝水是吗?我去倒。”碧荷忙不迭地去倒水。
碧云扶着宋知韫坐了起来。
她接过水,喝了几口,干涩的嗓子总算得到些缓解。
看见屋子里点着灯,宋知韫皱眉问:“我睡了多久?”
碧荷抿唇答:“您都快睡两天了,奴婢们都担心死了。”
两天?这么久吗?
宋知韫垂眸,盯着衾被上的花纹,“府上这两天发生什么事没有?”
碧荷小心地看她一眼,惴惴答:“没有,少爷回来了,一切如常。”
那日的事把她都吓坏了,一直到现在心里都惴惴的。
少夫人狠起来,可真吓人!
宋知韫拿茶杯的手一顿,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许久,她把茶杯递给碧云,垂下眼睑,“碧荷,去把那本三商记拿过来。”
碧荷犹豫,看着她劝道:“少夫人,你现在身体虚弱,就不要再劳神看书了,你的眼睛都肿了......”
宋知韫不答,只道:“拿过来吧,我想看。”
碧荷又看了她几眼,见她坚持,便不再劝了,乖乖去拿书。
她总觉得,少夫人有些变了。
至于什么变了,她也说不清楚,就感觉少夫人现在跟天上的云似的,缥缥缈缈,让人看不真切。
碧荷摇摇头,拿了书给她。
宋知韫坐在床上就着灯看,屋子里只有静谧的翻书声。
过了许久,久到碧荷的脚都站麻了,她忍不住开口,“少夫人,您要吃点东西吗?膳房里备的有红豆薏米粥。”
宋知韫摇摇头,淡声道:“我不饿,你们下去吧,我自己待会。”
“是。”
“少夫人,奴婢就在门外守着,您有什么事就叫奴婢。”碧荷道。
宋知韫嗯了一声。
两人退下了,屋里只剩她一人。
宋知韫放下书,下了床,走到窗前。
院子里的果子都落完了,树叶都枯了,花也都谢了。
正如去年他回来时的深秋时景。
一年了啊,她想。
时间过得可真快。
宋知韫下意识地伸手摩擦腕上的镯子,却发现落了个空,手腕上空空如也。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笑,哦,是被她扔了啊。
这镯子还是成婚时裴云熙亲手给她带上的,这次去扬州,她不知怎么想的,又把它从妆匣里拿出来带到了手上。
或许是还有些留恋吧。
曾经他是那么好的少年。
意气风发,满眼真诚。
可现在,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不过无所谓了,宋知韫看着院子里的灯火洒脱笑笑。
该结束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真的累了。
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
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还要....为家人报仇......
宋知韫的心又痛了起来,像是被一股麻绳拧住,紧紧缠绕,窒息地闷痛。
不能想....一想....她就心如刀绞......
她慢慢蹲下身体,捂住脸颊,眼泪无声地从指缝间流出。
离开吧....
她讨厌这里.....
她想回扬州.....
门外传来一阵动静,宋知韫一惊,赶忙擦擦眼泪站起来。
男子推门进来。
宋知韫抬眼看他。
男子气度一如往昔清隽冷峻,眉目俊朗,身姿挺拔,只是身形看起来比之前消瘦几分。
大概是一路上太奔波劳累,没吃好睡好。
宋知韫盯着他,眼眶有些酸涩,刚才收回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几滴,她赶忙伸手拂去。
裴云熙走上前拥她入怀,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怎么又哭了?”
“听丫鬟说你没吃东西,饿吗?让膳房做点吃的送来。”
宋知韫摇了摇头,反手抱住了他,吸了吸鼻子,“不饿。”
他的怀抱一如往昔的宽厚温暖,线条利落的下颔抵在她发间,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熟悉的气息让她觉得安心。
宋知韫鼻子一酸,眼泪突然就这么决堤而出。
她抱紧裴云熙的腰,将头埋在他怀中,哭的泣不成声。
裴云熙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里有些酸涩的刺痛,喉咙轻滚,“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宋知韫嚎啕大哭。
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从眼角滑落。
裴云熙,我没有家了.....
我没有亲人了.....
两人相拥了许久,宋知韫紧紧抱着他流泪,似想把这么多天的痛苦委屈不甘全都宣泄出去。
良久......她的哭声才慢慢止住。
她擦了擦眼泪,松开了抱在他腰上的手,沙哑开口,“你先放开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裴云熙顿了顿,如言松开了她。
宋知韫退后了一步,抬眼定定地望着他,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决绝,缓缓道,
“裴云熙,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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