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程牧州会先她一步到的。果不其然,言霜华窈远远地就看见程牧州坐在一座新墓前,轻抚着碑上‘贺玉兰’的名字。“玉兰,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言霜华窈再也迈不开腿,握着伞柄的手不由收紧。她一直明白,在程牧州心里,只有贺玉兰才是他真正的妻子。雨幕中,程牧州微红的双眼泛起挣扎:“其实我知道我对不起舒窈,我也想把她当成妻子,可……”他又顿住,无奈似的叹了口气:“罢了,我和你既然生不能同寝,死同穴也算了却夙愿。”
此话一出,周遭霎时陷入死寂。
程牧州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坚定地言霜华窈,心绪动荡。
而刚刚还在心疼妹妹的皇上瞬间坐不住了。
“荒唐!你身为公主,自当维护皇室颜面,怎能自降身份做这种事!”
言霜华窈直言不讳:“皇兄应当明白,当初若不是贺家蒙冤,如今嫁给王爷的应该是玉兰,何况我与玉兰也是至交,我也希望她在九泉下能安息。”
顿了顿,她收紧了双手:“若皇兄不准,舒窈便长跪不起。”
听到这话,程牧州只觉胸腔翻起波澜,让他难以平静。
他怎么也没想到,言霜华窈竟然会为他顶撞皇上。
碍于言霜华窈的坚持,皇上还是退了一步。
他准许贺玉兰的墓迁入程家陵,但不能让她以程牧州亡妻之名对外宣扬。
言霜华窈和程牧州知道,这已经是皇上容忍的极限,便谢了恩退下。
出了养心殿,言霜华窈就听身旁的程牧州沉声道:“谢谢。”
顿了顿,他又解释起来:“我并非故意瞒着你,只是……”
“我都明白。”
言霜华窈没有看他,只遥望宫墙外的远方:“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回府了。”
眼见她要走,程牧州下意识伸手,可抓住的只有一片虚空。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他心泛起莫名的沉闷。
仿佛一切都开始不再受他控制,最坚定的地方也开始被撬动……
之后几天,言霜华窈再没有见到过程牧州。
她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派人去寻他,而是亲自调教小婉。
“王爷不食辛辣,最喜欢莲藕羹,不过莲藕性寒,不能多用,冬日给他换成山药羊肉羹。”
“他从前行军打仗时伤了膝盖,天一冷便会疼痛,我给你的药方便是治他旧疾的,你要叮嘱他按时服用。”
“他有夜里画画的习惯,你一定要记得多点烛火,免得他伤眼睛。”
她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生怕小婉忘记。
看着言霜华窈眼底的专注,小婉忍不住哽咽:“王妃,您是小婉见过最深情的女子了。”
言霜华窈目光微滞。
深情吗?
她的深情恐怕远远比不过程牧州对贺玉兰。
言霜华窈压下心中情绪:“仔细记下,别忘记了。”
这日。
天空下着小雨,言霜华窈撑着伞独自去了程家墓。
今天是贺玉兰的忌日,每年她和程牧州都会一同来祭拜贺玉兰。
唯独今天是她一个人。
她知道,程牧州会先她一步到的。
果不其然,言霜华窈远远地就看见程牧州坐在一座新墓前,轻抚着碑上‘贺玉兰’的名字。
“玉兰,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
言霜华窈再也迈不开腿,握着伞柄的手不由收紧。
她一直明白,在程牧州心里,只有贺玉兰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雨幕中,程牧州微红的双眼泛起挣扎:“其实我知道我对不起舒窈,我也想把她当成妻子,可……”
他又顿住,无奈似的叹了口气:“罢了,我和你既然生不能同寝,死同穴也算了却夙愿。”
言霜华窈站了很久,转身朝山脚下的凉亭走去。
走到凉亭后,她拿出酒壶后望向来时方向,慢慢将酒倒出。
第一杯,祭奠早逝的贺玉兰。
第二杯,贺程牧州了却夙愿。
第三杯,敬自己将重获新生。
落地三杯酒,情爱不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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