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棠站在狭小的小巷中,嗅到空气里梅花香气,想到刚刚那一双潋滟的眸子,清浅一笑,眼底浮现出玩味儿:“谁能想到木讷的丞相庶女,会有如此风情,可惜她已嫁为人妇。”宋伯棠抬起头,月光倾斜,洒在衣衫上,长长的影子落在青石砖上。嫁为人妇又如何?他想得到的,还没有失手的。
避子汤。
是每次情事过后云骁都要亲自盯着她喝下的。
汤药的苦涩,沈知韫清晰的记得。
新婚夜,沈知韫也曾对这位夫君有过幻想。
姨娘执着她的手叮嘱:
“知韫,一则,真心可以换真心。二则,倘若夫妻之间没有情意,生个孩子傍身也是好的。”
但云骁,将这沈知韫的两条生路都堵得死死的。
本是热闹喜庆的大婚夜,他冷眼相对,声音如同淬了冰:
“我的孩子只能和心爱之人所生,你这种靠心机手段上位的,不配怀我的孩子,更不配做我孩子的母亲。”
回忆到此,沈知韫心底一片凉意。
不知道嫡姐在婚前对云骁说了些什么,导致云骁这样误解与她。
刚刚的宫宴她不再藏锋,连同现在她想要争取一番。
沈知韫柔软无骨裸露着的双臂搭上云骁的肩膀,肌肤相亲:
“夫君,之后能不能停下避子汤。昨日婆母问妾为何嫁入府中一年时间,还是没有子嗣。”
话落,沈知韫不敢再看对方的脸色,她的心底打鼓,这是她第一次违背云骁的命令。
刹那间,周遭安静下来。
马车缓缓行进,刚刚旖旎的气味也冷下来,尽数消散。
半晌,沈知韫头顶响起冷淡的嗓音:
“不安分的东西。”
她感到自己的下颌被死死掐住。
力道之大,沈知韫眼中瞬间沁出眼泪。
她的眼中倒映出对方充满怒气的面容。
明明刚刚含情的面容变得狰狞,眼角的一道疤更加明显。
云骁的声音像是被磨过的粗粝传进沈知韫的耳朵中,他另一只手状似温柔覆在她的小腹上:
“我已经受过你的一次算计,如果你偷偷倒掉避子汤,有了身孕。”
“即便是我的亲生骨血,我也会打掉它的。”
“所以,乖一点,不要让我为难。”
明明是盛夏,可沈知韫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对方的动作覆盖了一层温柔的假象。
以一己之力击退敌军四十万的将军,身上还带着煞气。
沈知韫柔软的掌心下是一道又一道疤痕,她垂下眸子,乖巧应道:
“是。”
幼时便受主母与嫡姐蹉跎,可笑的是,即便是嫁人,贵为将军夫人,她也没有自我。
马车抵达云府。
云骁还在生沈知韫的气,因此没有管她的状况,只大步向前走。
这可苦了沈知韫。
她跟在他的身后,提着罗裙,不管身上的伤,小跑起来,亦步亦趋。
云骁听得到身后女子微微的喘息,但他敛过眸子。
一个充满着心机与愚蠢的女子,是不会走丢的。
昏暗的烛火下,素衣端来避子汤,不忍放在沈知韫面前:
“小姐,这避子汤是最伤身体的,万一……万一伤了根本,以后怕是难以有孕。老夫人本就不满您的身份,若再无子嗣傍身……”
闻言,沈知韫抬起眼来,一双眸子中盛着慢慢的哀愁,她补上贴身丫鬟素衣未说完的话:
“最差的结果,不过是休妻。素衣,我已经努力做好云夫人这个身份了。”
在大晟,遭夫家休弃的女子不仅要受众人非议,还会使娘家蒙羞,所以大多都落得个自我了断的结果。
沈知韫明白自己的下场。
她淡淡一笑,如往常一般喝下苦涩的避子汤:
“素衣,备水。”
她想洗去一身的污秽。
月色如凉。
宋伯棠站在狭小的小巷中,嗅到空气里梅花香气,想到刚刚那一双潋滟的眸子,清浅一笑,眼底浮现出玩味儿:
“谁能想到木讷的丞相庶女,会有如此风情,可惜她已嫁为人妇。”
宋伯棠抬起头,月光倾斜,洒在衣衫上,长长的影子落在青石砖上。
嫁为人妇又如何?
他想得到的,还没有失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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