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明白——当什么老师?是你疯了,还是我有病?别人好歹看起来是带刺的玫瑰,而陈应就是荆棘本身。那股底气十足的样子让人生畏,浑身上下散发着桀骜不羁的嚣张气息。“你身上的才能,”彭安国顿了顿,“绝不仅仅应该拘泥于此。”陈应闭了闭眼睛。一个高中的时候就组过乐队。一个高三一年就顶过别人三年努力进入一流大学。一个想学什么,没有学不会和学不好的天赋型选手。
今天是大二返校的日子,鹿鸣精致打扮过后俨然像一朵艳丽的红玫瑰。
她和彭小叶是高中好朋友,又一起考上了平塘市的大学。
鹿鸣单纯是靠爱好选择的英语专业;苦逼的彭小叶却在彭安国的安排下学了服装设计。
不过很凑巧,不少宿舍混寝,她们被分到了一个宿舍。
鹿鸣不急不缓地来到火车站,好似踩着步子一样。她的身材曼妙,穿着束腰小香风黑色连衣裙,一下子就收到了一大波艳羡的目光。
“哎哟,我想死你啦!椰子。”鹿鸣冲上前去,一整个大大的熊抱。
眼前少女的洒脱奔放 ,仿佛与刚刚的清冷判若两人。
“废话少说,你让我等多久了!我要喝杨枝甘露,加沙冰,三分糖 。”彭小叶撅着嘴。
彭小叶算不上出挑,但五官很清秀,皮肤带了点健康的黑色。
“对了,昨天我班群里聊疯了!”
彭小叶聊起八卦倒是眉飞色舞。
“不是这学期新开了一门计算机课么,讲师是个帅哥!!”
彭小叶面露遗憾:“可惜了,苦逼的服装设计配不上这种课。”
鹿鸣“哦”了一声,“花痴。”
“生为帅哥人,死为帅哥魂……”
“今日无相见,睡得不踏实……”
鹿鸣“……”
鹿鸣学习向来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完全不听。
要么往死里学。
管你是地中海还是大毛猴。
-
昨天夜里,陈应回到合租小公寓里,前两个室友租期到了,都已经搬走了,空荡荡地屋子里只有陈应一个人住着。
虽然平时见到也不热络,但是好歹屋子里有点生活气息。
他懒得开灯,靠着感觉穿过小客厅,推开自己的房门。
他享受黑暗笼罩的感觉,仿佛所有的感官都得以放松。
他走向床边,从吉他包里取出一把OM型,面板是云杉木,背侧板是玫瑰木的定制款吉他。
看起来漂亮极了。
吉他的面板底部写着飘逸的“陈应”二字。
公寓远离市区的繁华地段,周围甚至没有多少户人住着。当初选择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安静,租金又便宜。
夜里安静得唯有汽车的喇叭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
陈应闭了闭眼,右手快速地扫过弦,整齐清脆,宛若击入湖心漾开的涟漪,美得转瞬即逝。
像极了暴风雨前海面的阒静,空气里弥漫着疯狂的气息。
陈应熟练自然地把吉他持在身前,细长的手指又轻又快地在弦上交替按着,右手迅速勾弦,拨弦,敲击面板,连贯得让人眼花缭乱。
歇斯底里的弹奏,像溺亡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房间里又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黑暗里,陈应身形定住,像极了一座完美的雕塑。
嗡嗡——
陈应的手机上弹来了一条信息。
彭安国:陈应,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啧。
陈应毕业两年了,已然不想再回到学校。他对学校可没有什么美好的青春回忆。
无奈的是一个月前——
陈应大学计算机专业教授——彭安国,阴魂不散地找上门来。
-
那时,陈应在网吧兼职。
他纤长好看的双手在电脑上翻飞着。
从门外走来一个人,陈应头也不抬地丢了一句。
“收费标准在门口,有事叫我。”
拽的不是一点点,和他周身的气息倒是吻合得很。
“陈应,好久不见。”
这个声音……
陈应抬头对上了彭安国的眼睛。
讶异一闪而过。
而后陈应淡淡地收回视线。
“你认错人了。”
陈应状若无事地继续敲键盘,那个破烂不堪的老式键盘被他敲得噼里啪啦。
彭安国不答,他双手背在后面径直走进去。
一大群网瘾少年被吓得是那个惨。
一个穿着正装,头发带了点白却又整整齐齐地梳在脑后的老头,向他们走了过来。
那副样子,简直活见鬼了。
走过来的哪是彭安国?
明明是1000字检讨书。
那个画面简直美到不敢想象。一大群染着红黄蓝绿头发的非主流叛逆青年,齐刷刷一扔鼠标,耳机一甩,齐齐往后门冲。
“你大爷的,我先走。”
“你跑个屁,不就一老头。”
“艹,谁跑谁是狗”
陈应“……”
他们一个个撅着屁股往门口挤,网吧里一下子就空了。
“哎呦,没想到现在小孩子都这么礼让老人……,”彭安国原地转了一圈,面露欣慰。
祖国的花朵终于……
被他吓死了。
陈应“……”
看起来多么耿直老实一老头,肚子里的城府都可以拿去演一部宫斗——
《彭安国传之步步登后记》
“你来找我什么事,别说就是来看我的。”
可真是太他妈的感动了!
不出意外,他这网吧得被投诉到爆,他也得灰溜溜地滚蛋。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老师来看学生嘛。”彭安国泰然自若,美美地接住了陈应丢过来的手榴弹,再漂亮地丢了回去。
陈应的脸都快绿到发黑了,要不是彭安国之前在大学里帮过他几次,现在恐怕就没机会坐在那里了和他讲话了。
“寒暄的话,也说完了。言归正传,陈应,来母校任教吧。”
陈应扔开手里的鼠标,懒懒地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眼神扫了四周一眼,最后停在彭安国脸上。
意思很明白——
当什么老师?是你疯了,还是我有病?
别人好歹看起来是带刺的玫瑰,而陈应就是荆棘本身。那股底气十足的样子让人生畏,浑身上下散发着桀骜不羁的嚣张气息。
“你身上的才能,”彭安国顿了顿,“绝不仅仅应该拘泥于此。”
陈应闭了闭眼睛。
一个高中的时候就组过乐队。
一个高三一年就顶过别人三年努力进入一流大学。
一个想学什么,没有学不会和学不好的天赋型选手。
怎么会甘心就庸庸碌碌地活着呢?
陈应以为自己早就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
因此是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当网管也好
或是在荒郊野外演奏最淋漓的吉他也罢。
“你好好想想吧,以你的计算机能力,胜任一个讲师是完全没问题的。”彭安国走到微微低着头的陈应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和校长商量过了,只要你想来,就可以联系我。”
“但是机会只有一个,想要这个位置的人比你想的要多的多。”
“不要留有遗憾——”,彭安国淡淡的声音宛如在陈应耳朵里爆炸。
他闭了闭眼睛,沉重地吐出一口气。
他没管彭安国出去了没有,头也没回地丢了一句,“去就去,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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